27稷山（3）第3/3段
刘大路被这样一顿抢白，当头一棒，倏然坐直了，道：“刚刚对姑娘不敬，还望姑娘宽宏大量。但求你指一条路，我刘大路定当言听计从。”
“大凉唐芬已经对你有猜疑之心，你即便投靠大凉，恐怕要全部解除兵权才能赢得他的信任。我想，可汗定然不甘心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富贵王爷，更何况你对大凉没有尺寸之功，精打细算的唐芬怎么可能养闲人？”
一席话说得刘大路不住地点头。
“投靠吴昊吗？你贵为匈奴可汗，帐下十万大军，何不取太原而居之，为何要投靠一个将死之人？仰人鼻息何如自己做王逍遥快乐？”
刘大路疑惑道：“那吴昊年纪轻轻就名震大漠，一战挫败车师十万大军，打败高云，单枪匹马吓退契丹柯兹之军，连公孙珣听说吴昊来了河东，也不得不悄悄逃回河北老家。为何说他是将死之人？”
王虚道：“你还是不懂中原政治。吴昊率领敦煌士卒三千人到河东，不考虑如何拉拢世家大族，稳固声望地位，反倒是大开杀戒。他是什么东西？河东任何一个大族的财力、兵力、人望，都完全碾压他一个区区的敦煌都督。他与河东大族为敌，就是自绝于河东。不出三个月，他的脑袋定然会悬在太原城墙之上。”
一席话说得刘大路高兴起来，道：“那我该怎么办？”
“我是有条件的。”
“你说，我全部答应你。”
“第一，派三千骑兵，由我统领，去龙门县衙救我父母兄弟。其二，可汗马上率领全军从北路进击太原，我将联络太原的世家子弟协助可汗。第三，事成之后，任命龙门王氏子弟主持河东，我王氏定当助可汗南下中原、争夺天下。前周太祖时期，我曾祖乃太祖行军副元帅，可汗之祖就是投降在我曾祖辕门之下，也是我曾祖一力保全了你阖族上下两万人口，这份恩情，可汗不会忘记吧。”
看来这个王虚对家族掌故了然于胸，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不由得刘大路拒绝。只是三千骑兵也太多了，他虽然号称三十万骑兵，其中包括老弱妇孺，再算上预备军，真正能战斗的其实只有不到一万，到龙门县衙救个人，五十骑足以，三千骑兵还是太多。刘大路不想在王虚面前露怯，答应给她抽一千骑兵。
次日一早，刘大路亲自整肃军队，点检一千精锐骑兵，不设副职，以显示王虚的绝对统帅权；另外号令三军整装待发，刻日进取太原；王虚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向刘大路告别，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才捷足者先得焉。还望可汗抖擞精神，爱护士卒，乘机而动，待时而飞，万不可沉溺于愤懑，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刘大路被说得羞愧，只是一抱拳。士卒扬起大旗，军队沿着早晨的微光向龙门方向奔驰而去。
王虚前脚刚走，刘大路就后悔了，一千骑兵不是小数目。王虚的话看似有道理，但细细思考一下，倒让人觉得是在给他画大饼。刘大路生性犹疑，昨天那一时上头，居然被她信誓旦旦的自信的口吻给忽悠进去了。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婚约冲昏了头，刚刚来的消息得知，龙门已经被徐谦攻占，王训率领王氏宗族两千人随徐谦东进，徐谦的五万大军却被困在了稷山县，已经困了两天。
吴昊亲自率三万大军援救薛平。吴昊未必是徐谦的对手，但吴昊也并不是等闲之辈。这又是一场恶战。想到这里，刘大路倒是站队站得太早了。正左思右想，忙得不可开交时，士兵来报告，马福将军率领五千士兵借道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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