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稷山（8）第2/2段
那些匈奴骑兵只是秉刘大路之命听令于王虚，与王虚并无私人的深情厚谊，被包围后就迅速缴械投降了。王虚不得不单骑逃回徐谦大营。
首战不利，徐谦大怒，命令方永继续冲阵。方永搜罗出军中一千多头牛，每头牛尾巴上系了茅草，点起火来，牛群受到惊吓，没命地向对面薛平的阵地冲来。薛平命人将灌好的十数个油壶扔到牛阵跟前，引起一连串的爆炸，牛群被吓得又折了回去，左军被牛群冲得人仰马翻。
薛平率人跟着牛群向左军冲杀而来。正厮杀中，但听得西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是烧了粮仓的马福率领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徐谦派去救援粮仓的一千军队被杀得片甲不留，马福命刘京率骑兵从后侧切断徐谦右军，右军中不少是从龙门、稷山各乡村就地征发的民夫，一接触大军马上溃败而逃。徐谦见大事不妙，急忙令人鸣金收鼓，回营再作计较。
山上突然一阵呐喊声，李小牛、李武等人从山背爬上来，冲进徐谦大营。营中只有几百人留守，李小牛等人冲进营中，将吴昊的大旗插在徐谦中军大帐之上。四面都是吴昊的军队，喊杀声震动天地，士兵们脸上显出惊恐的神色，徐谦当机立断，撤。薛平和马福两军还没有汇合，后方还有足够的空间撤退。除了中军的关中精锐能够有组织地撤退，剩下的士兵一哄而散，甚至直接扔了兵器投向吴昊所部。
四万多大军，被薛平和马福左右包抄，生生撕下了一万多人，徐谦仅仅带出了一万余人逃出来，被吴昊率大军死死咬住，逃兵和追兵相继穿过村庄、树林、溪流，百姓们站在自家院子前看这场追逐，慌不择路的逃兵逃进百姓家中，马上被老百姓带着追兵们揪了出来。到了天黑时，吴昊率人追到了龙门。龙门令刘介，听说徐谦在前方战败，急忙派人将龙门渡口的船只全部解开，数百只船顺流而下。等徐谦逃到龙门，空荡荡的渡口一只船也找不到了。
河面上的大风将人心中焦躁的情绪吹向高峰，徐谦望着骤然变宽的黄河河道，仰天长叹，假如当初轻装直奔太原，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假如当初不是因为龙门拿下得太容易，他还会轻视稷山吗？假如他没有一定要拔下稷山小城，而是绕过它，直奔絳州，结果会不会完全不一样？然而他战败了，铁一样的事实横亘在他面前，等回到长安，不知要遭受多少攻击，还是想想该怎么交代吧！
谁让他面对的是吴昊呢？对了，谁让他面对的是吴昊呢？吴昊打败了徐谦，接下来一定去解救蒲关，假如唐芬也同样吃了败仗，还会计较他徐谦的错吗？
王虚极力建议徐谦向北投奔刘大路所部，从龙门至刘大路驻扎地离石只需要一天时间。王虚是有私心的，到了离石，她大可以联合刘大路吃掉徐谦，再趁着吴昊赴蒲关之时，率军偷袭太原。在徐谦看来，王虚这个年刚弱冠的女子也未免太喜欢高谈阔论了，刘大路虽然是大凉钦封的顺义可汗，内心对大凉并不忠诚。徐谦刚败得一塌糊涂，心中正焦躁，听她一个劲儿地高谈阔论，早就没耐心了，冷笑道：“我自有安排。”
逃兵乱得人仰马翻，人人都争抢着渡河，官不官、将不将、兵不兵。追兵在后，马上抵达龙门。如此争抢下去，恐怕要被吴昊一网打尽。徐谦连续杀了数人，才止住众人，他命各部将领约束士兵，马匹辎重全部抛下，把马车、木头推入河中，各部有序渡河。十月的河水冰冷刺骨，河面的风又凌厉迅猛，将河水卷起一尺多高的浊浪。士兵们攀着车辕、抱着车轮、拖着木头，在河面上飘飘荡荡，被浪花吞没，又被浪头抛出，不知浮沉了多久，终于到达对岸。在吴昊帅军抵达龙门之前，跟随徐谦成功渡河的只有不到四千多人。
顾不上浑身湿透的寒冷，徐谦整理军队，进入韩城休养，这才想到缺了一个人。命人去找，找了一圈不见，都没看到王虚。有人说在黄河东岸时还见到她了，也有人说没见她上船，也有人说她牵了两匹马向北去了，兵荒马乱之时没有人管她。
仓皇之际逃走的将领很多，徐谦顾不上管她一个。他仔细斟酌着字词，着写了一份报告，并上书请求责罚，派快马星夜奔赴蒲州的唐芬处。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