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蒲州（2）第2/3段
皇上这才爽朗一笑，道：“司马将军是不世出的大将，若多加锤炼，定能成就一番不俗的功业。士卒有功，朕自然不会少他们的钱粮，但是将军也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这等小事浪费精力。”
言已尽此，就如此吧。虽然皇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易、果断、明敏、爱惜臣下，司马腾却觉得和眼前的这位皇帝有莫测的距离，这种距离感不是君臣之分，不是权力之分，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隔阂。
浮桥被邱开毁了，东岸和西岸都无法更进一步，战争进入胶着期，司马腾一面督促民夫大量造船，一面派人寻找合适的渡口，预计只能在半个月之后发起进攻。半个月，足够孙亚筹备北线战事了。看得出来，皇上很器重司马腾，他一面听，一面点头，随口问道：“将军以为邱开是何等人物？”
邱开，吴昊帐下第一大将，出自敦煌本地豪族，为人落拓不羁，是吴昊死忠。吴昊率众东出，他抛家弃子，跟随吴昊转战数千里，行军打仗，以谋略见长，喜欢出奇招。
唐芬道：“大奇大险，就看你能不能抓住。古之名将，或以正制奇，或以奇制奇，这其中虽然看似诡谲，其中有一项不变，是侦查。”唐芬的话，一语道破司马腾心中疑惑，顿时豁然开朗。君臣二人计议已定，已经是中午，内监们搬上来菜肴，唐芬亲自与司马腾盛汤，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司马腾道：“皇上请放心，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最初几日，司马腾料定邱开一定会趁着夜色偷渡过河，命士兵日夜巡逻，但邱开除了十月七日和司马腾针尖对麦芒地擂了一晚上的鼓，接下来一直到十月二十日，两岸都相安无事。在月城城墙上，司马腾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邱开和士兵们一起打马球，还放出蒲州上万百姓围观，欢呼声甚至传到了西岸。
——这也太不把司马腾看在眼里了。
战事漫漫，无日无之，士兵们都疲乏至极，不知何时会死在刀下，成了无名无姓的野鬼。听到对岸紧张的呼喊，雷动的欢呼，都没了心思，纷纷挤在西月城城楼上看那边的赛事。士兵们甚至偷偷设了赌局，赌黑马队赢，还是白马队赢，借此发一笔横财。
司马腾觉察到了军中那股懈怠情绪，在激烈的战事间隙，这本是很常见的事情。他带两名随从亲自检视诸营，刚走不远，正好与一个小校撞了满怀，一个本子掉在司马腾脚下，他俯身捡起来，掸了掸本子上的灰，正要递给那名小校，才发现他那张过于慌张的脸，不由得疑惑起来，递出去的手复又收回来，随意翻了一下，里面密密麻麻约有数百个人名，后面勾着数字。或是几钱银子，或是几文钱，再往后翻，甚至是以旅的单位记录的银两数目。司马腾冷了脸，道：“这是什么？”
小校不敢隐瞒，却抖得更厉害了，道：“赌球、赌球的账目。”
司马腾马上明白了。他略翻了一翻，约有二十余纸，都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有上千人。他又问：“就这些人吗？”
小校哆嗦着道：“这是还没有销账的。一、一共三千多人参与。”
对岸才踢了几天球，这帮人就赌起来了，司马腾猜得出内中缘故，问：“怎么销账？”
那小校见司马腾颜色缓和了下来，才稍微放了心，自己只是个记账的，至少可以坦白从宽，他开口道：“几个校尉、参军，出面买一百票，黑队赢还是白队赢，共计一百两银子，钱由管内士兵出，若赢了，校尉等分五成，士兵们均分剩下五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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