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唐兰先生生平及学术贡献第3/4段
因为他跟其他人都不同,并没有机会获得过唐兰先生的亲自指导。
这也是大家觉得惋惜的地方。
因此,在未来的一个多月内,苏亦并没有去做其他的事情,而是专注写他的论文《天下谁人不识君——唐兰先生生平及学术贡献》。
题目并不大。
切入点,就是两个方面。
一、唐兰先生的生平;
二、唐兰先生的学生贡献;
第一部分,不难。
这些日子,苏亦专门记录了诸位先生关于唐兰先生生平诸多回忆谈话。
几乎唐先生每一个阶段的人生节点都囊括其中。
不仅如此,他在故宫上班的时候,还特意去拜访过唐兰先生的两位公子。
得知,他要写关于他们父亲学术史相关的文章,这两位先生还萌生出要编撰《唐兰年表》的念头。
这事真的成了,对于要研究唐兰先生的后辈学者来说,绝对是极为宝贵的材料。
通过诸位师长以及两位唐先生的口中,苏亦也开始理清了唐兰先生的生平。
先生幼年家贫,其父以贩卖水果为生。
1915年,在浙江嘉兴县乙种商业学校学经商之道;
1917年又改习岐黄之术,师成后曾设馆行医;
这期间还打算投奔革命队伍,只身赴上海寻找过孙中山(未果)。其后在上海著名作家陈栩主办的栩园编译社学习诗词。
从1919年开始,他逐渐对传统“小学”和古文字的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20年,入无锡国学专修馆深造,师从唐文治,习经史,读诸子,治小学,并由小学而及古文字学;
1923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该校毕业。
这就是唐兰先生的求学经历。
因此,他曾在《殷虛文字记·自序》说:“余治古文字学,始于民国八年。”
当然,对于先生影响最大的人,自然就是无锡国专的唐文治先生。
甚至,苏亦还专门弄一个词条:
[唐文治(1865~1953),江苏太仓人,
字颖候,号蔚芝,晚号茹经,近代著名教育家。光绪十八年(1892)中进士……(为了不水文,略)]
唐文治的生平不需要重点提及,但是,他的学识,不能略过。
唐文治专攻经学、理学,以桐城古文派为文学正宗。无锡国专的校训即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其办学旨在“研究本国历代之文化,明体达用,发扬光大,期于世界文化有所贡献”。
因此,无锡国专主要讲授,五经四书、宋明理学、桐城派古文、旧体诗词,旁及《说文》、《通鉴》以及先秦诸子等。
这就是唐兰先生早期的学术背景。
至于,先生跟甲骨文的渊源,则从罗振玉开始。
当时他收集罗振玉的考释,依《说文》体例编次,并有所订正,寄书罗氏,获得称许,并推介给王国维。
于是唐兰从1922年始,每次去上海,必访教于王氏,得到王国维的悉心指导和帮助。
毕业以后,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无锡中学作国文教员。当年春,就被罗振玉荐至天津周学渊公馆开席授教其二子。
他跟周一良先生的师生关系,也是这里开始。
这期间,他也没闲着,1929~1930年,先生受周家之托主编天津《商报·文学周刊》和《将来月刊》期间,重理考证之学,先后发表多篇论作,内容涉及西周彝铭和敦煌文献。
算是他的学术的真正起步阶段。
1929年洛阳马坡新出土夨令方尊、方彝,他写过相关文章参加讨论,初次接触铭文,他就敏锐地提出铭文中“京宫”和“康宫”实是西周诸王宗庙的论题,这是他晚年全面阐述的西周金文断代“康宫原则”的滥觞。
天津担任报刊主编的期间,让他名声鹊起。
于是,1931年5月唐兰应邀到沈阳,同时,又在东北大学讲授《尚书》。
这是他第一次当大学老师。
结果,没当几个月,就遇上九一八事变,东三省沦陷之后,唐兰也只能取海路南归。
1932春,应顾颉刚邀请,他在燕大、北大代讲《尚书》。
秋后,入北大中文系任教,讲金文和“古籍新证”,又代董作宾讲甲骨文。
随着影响的扩大,陆续接到清华、师大、辅仁、中国大学等校邀请,讲授古文字及《诗》《书》“三礼”。
一时之间,让唐兰先生名声大噪。
在授课之余,唐兰还着手编写多部教程。
尤其是,1934年,他以在各校授课的讲义为底本,同时编著了《古文字学导论》和《殷虚文字记》两部著作(也仅出版这两本)。
其中《古文字学导论》是现代中国文字学理论的开山之作。
在后世,已经是古文字专业的学生必研习之作。
1936年,唐兰应马衡之邀,任故宫博物院特约专门委员,对馆藏商周彝器展开研究,曾拟编《故宫青铜器图录》,因遭丧乱,其事中辍。
这就是,他跟北大与故宫缘分之始。
苏亦一边梳理着唐兰先生的生平以及学术成就,一边在翻看他的各种书籍。
想要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全部弄懂唐兰先生毕生学问,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的《古文字学导论》和《殷虚文字记》两本书,都是入门级的。
对于现阶段的苏亦来说,已经没有门槛了。
梳理先生的生平以及学术成就之后,苏亦很明显就感觉出来。
30年代,确实是唐兰一生学术事业和声望达到顶峰的时期。
其中,两个标志性的事件见证了这个成就。
一个是在1934年3月郭沫若先生发表《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特意找唐兰先生写序;
另一个则是1934年11月北平来熏阁影印王国维生前在清华最后两年的讲义《古史新证》,整理此书的王氏助教赵万里出面请唐兰作序。
两位近代中国古史、古文字领域最有成就的学者的著作连番请唐兰作序,显示了其学术成就在学术界地位之崇高。
33岁,就达到学术生涯的巅峰。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后面40多年,唐兰先生在学界的影响力有多大了。
30年代,是唐兰学术生涯中较为辉煌的时期,发表或出版了许多重要的学术著作。
除了以上提及的著作,还有大量考释文章。
这部分,就有点难度了。
抗日战争爆发后,唐兰于1939年,在西南联大执教,兼任北大文科研究所导师,这一时期,他的论著不多,但仍有宏论问世。
民国狂徒刘文典曾经说过,“联大只有三个教授,陈寅恪先生是一个,冯友兰先生是一个,唐兰先生算半个,我算半个。”
甚至,还说沈从文算个屁。
仅凭这点,就知道唐兰先生的学问之大。
抗战胜利后,唐兰返回北大,1947年代理北大中文系主任。抗战胜利建国前夕,是唐兰学术生涯的第二个高峰期。
无论著作数量跟涵盖领域,都堪称黄金时期。
其中,最为知名的著作就是《中国文字学》(1949),这书,应该是唐兰一生撰述最完整、影响最大的一部文字学理论著作。
多次出版。
最新一版,就是一九七五年于香港出版。
未来,更是多个高校相关专业的重要教材。
苏亦也有购买。
此外,论文涉及考古学研究的有《洛阳金村古墓为东周墓非韩墓考》(1946);
青铜铭文与石鼓文等领域的研究文章也不少,苏亦也都一一在文章列出来,一篇不落。
要是有所遗漏,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1949年,唐兰受聘兼任故宫博物院设计员,1952年由BJ大学调任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此后直至去世。
从建国至“十年”前夕,唐兰发表或出版过一系列青铜器、古文字研究的论文。
十年期间,前期中断研究。
后期,也有少量文章发表。
并没有完全停止学术研究。
甚至,因为国家需要,这一时期,更多集中在考古领域。
1972年《考古学报》、《考古》和《文物》考古三大刊陆续复刊。
他又围绕考古新发现陆续有新作发表。
比如,一九六九年,永孟出土于SX省蓝田县。他就写了篇《永盂铭文解释》(1972);
1966年陕西歧山贺家村发现的一批西周铜器里,有一个“史(臣舌)簋”跟故宫所藏的簋器物同款,于是,他就写了一篇《史(臣舌)簋铭考释》(1972);
侯马盟书出土之后,他就写了一篇《侯马出土晋国赵嘉之盟载书新释》(1972);
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他也有相关文章《座谈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1972);
涉及西周彝铭和敦煌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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