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我,苏亦,中国农业考古学奠基人第2/4段
这事,可把工作站的众人吓得不轻,就连地方文物局的领导都惊动了。
这一次,编写石峡遗址的报告,他们人员配置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此前的河宕遗址主要是以杨先生为主,这一次,还有朱先生。
两个领队,分工合作。
听起来阵容很豪华,实际上,整个编写小组的人员,也没增加多少。
之前,编写河宕遗址发掘报告,除外苏亦外,还有杨先生、曹师兄,还有佛山馆的陈志杰,甚至参与发掘的队员也没少帮忙。
这一次,佛山馆的陈志杰肯定不需要参与,因为石峡遗址在曲江,跟佛山没啥关系。而替换了另外一个参与石峡遗址发掘的队员——沈明。
从这点来说,沈明同志,也算是省博文物工作队重点培养的青年学术骨干了。
其实,在前世,石峡遗址的编写小组也是四个,除了杨朱两位先生以及曹子钧外,还有一个叫李子文的研究人员,对方也是北大考古系的学生。
但是,对方85年才调入省博,现在都还没上大学。
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沈明夺了气运。
不管李子文还是沈明,其实都不是重点。
相比较河宕遗址发掘报告的编写小组,在人数上,也就多了一个人。
但,相比较河宕遗址,石峡遗址就庞大太多了。
首先在发掘面积上,河宕遗址一万左右,石峡遗址却有三万多平,是目前岭南地区最大的考古遗址,未来还入选二十世纪中国百项考古大发现,影响力极大。
甚至发掘还分了好几次。
参加发掘的人数,更是河宕遗址的数倍。
就连考古训练班都要办了三次。
没法子,这年头,不办训练班,不把地方考古文物系统的人抽调过来,根本就找不到那么多专业人才。
去年七月份,考古简报发表以后,苏秉琦先生也写了一篇《石峡文化初论》,苏先生认为,“石峡文化的发现,为我们进一步探索岭南地区从原始社会到秦汉以前的社会文化的发展找到了一把重要的钥匙,还为我们探索这一地区社会发展诸阶段与我国其它诸文化发达地区之间的关系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甚至,文章还上升到国际高度,“甚至还是进一步探索我国与东南亚各国人民自古以来相互关系的一个出发点。”
这篇文章对石峡遗址在学界上的影响力起到了极为重要的推动。
然而,这文章也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严重束缚编写小组的报告编写思路。
最为急迫解决的问题,就是分期问题。
是不是按照苏秉琦先生分期继续编写大纲,也是一个迫切解决的问题。
这方面,杨先生跟朱先生没少给苏秉琦先生写信沟通。
对此,苏先生也给出了开放式的建议,根据实际情况来。
潜台词就是,如果有跟他的认知不一样的地方,可以有自己的见解。
苏先生也不是一个强势的人,非要学生都要按照的分期来。
就算如此,也让两位先生老师极为苦恼。
首先是发掘简报的分期以及苏秉琦先生上的分期,以及真实情况上的分期是存在出入的。
并不是认知上错误,而是双方涉及到的地方并没有完全等同。
石峡墓葬也不能完全等同于石峡遗址,石峡遗址有好多东西。
这两的分期,是不是要一致?或者单独来论述,甚至,不属于石峡文化的文化层,又如何描述,都是需要谨慎处理的地方。
这个问题上,只能靠杨、朱两位先生来处理,不然,曹子钧作为美工,沈明作为新人,肯定没有办法处理。
两位先生疑惑,苏亦却不会,他前世可是看过完整版的石峡发掘报告,知道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因此,两位先生问询苏亦的建议的时候,他就说,“我觉得,咱们可以重新分期,把模糊的部分再次明确起来。”
杨先生眼睛一亮,“说说你的看法。”
苏亦说,“目前来说,去年发表的发掘简报把石峡遗址为上、中、下三个文化层,还确定了大致的年代,上文化层的年代相当于西周晚期至春秋时期;中文化层的年代相当于夏商之际;下文化层以泥质磨光陶、夹砂陶与大量磨光石器共存为特征,年代为新石器时代晚期,距今5000~4000年。简报中只是明确说明石峡遗址的第一至三期墓葬为‘石峡文化’,对下文化层的文化属性没有明确的表述。我觉得这个分法多少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朱先生问。
苏亦说,“就是过于简单,发掘简报是针对石峡墓葬分期,扩大到整个石峡遗址,不仅仅有墓葬,墓葬以外的文化层如何论述?肯定不能用墓葬的分期来囊括其中,因此,我个人的看法是把石峡遗址分为四期,以文化层为根据,把石峡墓葬囊括在其中,统一论述。”
他说完,朱先生笑道,“好小子,一下子就把我跟苏先生两人的学术成果都给否定了。”
苏亦连忙摇头,“可没有,我只是继承跟发扬。”
发掘简报主要是由朱先生撰写,而苏秉琦先生的文章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论述的,都是主张分三期,结果,他现在一来就分四期,某种意义来说,就是推翻。
还好不是颠覆,不然就离谱了。
“还有呢?”
“差不多是这样了。”
苏亦说完,两位先生就不依他了。
“你既然觉得要分为四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都说一说,不要藏着掖着。”
于是,苏亦就真的说了。
“其实,简报中,把开口于下文化层的墓葬,根据叠压、打破关系以及随葬器物的组合情况被分为三期,其他墓葬为第四期。我的思路也是从这里来的,而且,苏先生的文章对下文化层的年代也做了更详细的论述,认为下文化层不仅有距今5000~4000年的遗存,还包括距今6000~5000年的一部分遗存。我是把这些元素都结合在一起,然后重新划分的。”
对于这段话,两位先生也没有反驳。
研究分析,在前辈的基础上做进一步补充跟纠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苏亦的说法,也不是胡说八道,于是,两人示意他继续。
“其实,根据我的研究,咱们可以把石峡文化或第③层早期分为第一期。”
“根据是什么?”朱先生问。
苏亦说,“主要还是根据陶器分类,这一时期的陶器的火候低,易破碎,纹饰有细绳纹、刻划纹、指甲纹、小圆圈纹等,器类主要有釜、圜底罐、圈足盘等。”
“第二期呢?”
两位先生也没有发表评论,而是让他接着说。
“第二期,就是遗址的下文化层,即石峡文化。结合简报的观点,我个人认为下文化层及第一至三期墓葬为石峡文化遗存。”
“第三期呢?”
“第三期,也就是遗址的中文化层,对应的,就是简报中所称的第四期墓葬。如果细分的话,第四期墓葬还分前、后两段。”
“根据是什么?”
“还是陶器的分类,这个时期的陶器的特点为大敞口、高领、折肩、凹底或圜底,石器中最有特点的是石戈、石环。”
朱先生点头,笑道,“那么你的第四期,应该就是遗址的上文化层了吧?”
苏亦笑道,“是的!这一时期的有饰夔纹、云雷纹、方格纹的印纹硬陶及原始瓷器和小型青铜工具、兵器。”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杨先生说。
苏亦想了想,说,“我看了一下资料,比较难分期的话,还是第一层,它分布于整个发掘期,被石峡文化墓葬和石峡第三期文化遗存所打破。而且遗迹、遗物较少,这一时期稍微不注意,很容易就模糊过去。”
“此外,就是第二期,除遗址的地层外,还有大量的墓葬,这一时期的墓葬,其实也可以继续细分,可以按照简报的来,至于,墓葬的第四期已经不属于石峡文化的范畴,所以我就划入了第四期,这部分在简报中,背笼统的分为石峡遗址中文化层。”
他说完,看着两位先生的望着的眼神有些怪。
苏亦连忙说道,“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愚见,两位老师不要见怪,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正。”
瞬间,两位先生都笑起来了。
“小滑头。”朱先生笑,“之前我就杨师兄说你在地层学方面的学的比较精通,深得梁思永先生的真传,现在看来,杨师兄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深得苏先生瓦鬲分类的精髓啊!”
苏亦憨笑,“献丑了,献丑了!”
这年头,正是考古学“中国学派”崛起的黄金年代,在科技考古受,一下子就把我跟苏先生两人的学术成果都给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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