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场梦里的回忆第1/1段
昨天夜里,做了一场梦,那梦让我在翻来覆去,可早晨起来却格外清醒,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竭尽全力去回想梦里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却全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就好像放映一场只有几帧的电影,我能忆起的只有披在那人身上的黑色外套、一场淅淅沥沥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的小雨、一辆载满了人的老式巴士,还有一群光着脚丫嬉笑的人。
我想去拼凑,把这所有的一切连在一起,却无从下手,我怎么也无法再完整的想起那场梦了,哪怕我再清晰的记得我在那梦里笑得那么开心。
也许有些东西的美好就是这样若有若无的吧,它不会让人心心念念,但人们一想起来,嘴角总挂着笑。
我也有不少这样珍藏于心的事。它是和母亲一起躺在床上拿着老式的按键机教她打字、是夏天夜晚躺在一排的椅子上吹着晚风看着星星、是和姐姐一起在雷雨天躲在床上自己用被子搭建的帐篷里。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全都发生在我的小时候,童年的那一段岁月,是我不可多得的珍贵。
记得年幼时,折上一根竹棍,便能幻想是傲然于世的侠客,对着路边草木一顿招呼,就感觉自己是在降妖除魔。或者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到田里,我扮演什么剑客,你又饰演什么魔王,为了正义而展开殊死搏斗,自导自演一场拯救世界的史诗大作,可英雄的死敌却总是在剧情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出现,家长们可不管你有没有拯救完世界,只知道你在田里弄了一身泥巴,于是上来就对着头上来两下,拎着就回家了。
不准去田里玩,好玩的也还不少,拍卡片,攻城游戏,弹弹珠,每一项我都是一把好手,可游戏得意回家失意,一玩又是一身脏,偶尔还过分些,玩什么是不小心吧裤子膝盖给磨破了,回家做什么都只好翘着一副二郎腿,但躲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怎么样也逃不过一顿好打。
那个时候,可真没有什么忧虑,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每天最愁的就是今天能不能抢到当英雄;最期盼的就是上学前奶奶从存钱的竹筒里拿出两块钱给我零花;最难受的就是磨坏了刚买的裤子,还得想方设法去隐藏,倍受煎熬。
可到了现在,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去做英雄了,英雄这东西让别人做就好了,高处不胜寒,况且我也没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在因为两块钱而高兴一整天了,虽然还是爱吃零食,但也不会从中再体会啊到快乐;更不会因为磨坏了一条裤子闷闷不乐好几天,烂了就换掉,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后冲出来打你两巴掌了。
我们就这样长大了,没有任何的仪式,在不经意间我们就长大了,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我没有准备好即将毕业要步入社会独自摸爬滚打,没有准备好扛住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没有来得及即使调换身份做一个大人。
可从来都没有什么来得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间的车轮滚滚而来,我不想被碾死就只好跑快些,快些去适应我的角色,快些去担好属于我的担子,这一切都那么不适应,却只能慢慢适应。
终是孩童放下了“剑”,收敛起了童真要做“英雄”,可英雄难当,生活的磨难从来就不是路边花草可以相比的,不是你一棍子就能打倒的,挫折磨难有很多,它可以一点一点得磨掉你的脾性,一点一点的耗尽你的耐心,再一点一点的吞噬你的灵魂,当你对生活开始游刃有余的时候,你那个手执长棍的英雄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啦。
很多事就是这样,我们的的确确只能如此,只好如此,那些该走的就让它走吧,该舍弃的就舍弃了吧,人终究不能一直活在小时候,不能一直拥抱着美好的东西,那些美好之所以存在的价值便是让人铭记,给人力量。
也许当某天,在又是一天的奔波劳累后,你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你还能再邂逅那个手执长棍的少年,他会告诉你,他从未离去,此时一阵微风刚好经过,吹起了他的衣角,他小手一甩,背过身去,仿佛披着战袍的将军,前面就是千军万马杀到,但他的神情里满是要守护你到底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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