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往真相的被承包的旅行列车第1/2段
程恪姿态闲适的半蹲在门岗旁，一手手肘耷拉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向前伸展，指尖勾了勾，仿佛在逗弄什么，面上表情却是淡淡的。
此刻正值下班高峰，五一小区门口行人来来往往，路灯次第点亮，满是人间烟火气。
一身黑衣的程恪却仿佛脱出了这流转光影、红尘万丈。路人行色匆匆，快镜头一样，总有个奔赴的终点，或者说是家。只有他，被定格在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旧的角落。
“没有么？”
程恪略微偏了偏头，像是在和谁交谈。边问，他手腕一转，掌心便多了张皱巴巴的纸，他随意折了两折，“嗤”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偏头凑上去，点了根烟。
突的，有“呜呜”尖啸。
门岗里水烧开了，张大爷的回答夹杂其中，含糊不清：“肯定没的……勒个小区里头哪个不认得哟……没的生人，你莫看不起我老……眼神好着哩……”
“汪汪汪！”毛肚终于不耐烦起来，跑过来冲着程恪龇牙，喉底发出呜呜声。
程恪嗤笑一记，全没把这威胁放在眼里，大手伸过去，胡乱揉揉毛肚的脑袋。
“程恪？”
程恪面前出现一双人字拖，来人脚趾微蜷，习惯性的巴着鞋底。他抬头去看，原是“佣兵之王”。
秦武阳吊儿郎当的，一手勾着俩红白条塑料袋，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见到程恪眉眼弯弯道：“吃了没啊？一起啊？”
他抬手把买回来的吃食冲程恪晃了晃，一个袋子里“咣当”着半袋鲜红的辣椒油，最底下少少一点瞧着像是肉，另一个袋子里干脆就是一把水面。
“顺路买的猪头肉，今天运气好，刚好赶上收摊，老板多给了一倍的浇头。你可别小看这个，是秘方，放冰箱里头下面的时候挖一勺子，那滋味好的很呐。走，一道回去吃面去！”
程恪看了看秦武阳，眉头一动，缓缓站起身来，脚尖把地下烧剩的灰烬捻散了。他没急着回答，转身朝门岗走两步，把兜里半盒烟隔着窗抛给了张大爷，这才冲秦武阳道：“走吧，出去吃。”
说着，他率先提步走了出去。
秦武阳听了这话，下意识上下摸摸口袋，随即又想，既然大佬说出去吃，就没有要跟班出钱的道理，也就坦然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华兵路不疾不徐的走了一会儿，街面上夜排档陆续支起来，小菜“嗤啦啦”下锅，混着“叮叮当当”的酒瓶碰撞声，还有辛劳了一天以后三两围坐，推杯笑谈声。远处街心花园里“你是我的小苹果”隐隐约约。
秦武阳侧头瞧了眼“徐记”，卷帘门底下挂了把大锁，前头堆着抄手摊子没来及洗的脏碗，油汪汪的。他心里想着，老徐别是中彩票了吧，撤得如此匆忙？小气样，谁还跟他分钱不成？想到自己多交的两礼拜包子钱，不由一阵肉疼。
“这儿。”程恪下巴抬了抬，示意“徐记”旁边的一家小面馆。秦武阳不挑，反正大佬请客。
两人坐定，叫了两碗裤带面，加大肉、加菜、加豌豆，另外秦武阳还多要了一份红油炒手。撕开筷子，秦武阳正打算埋头开吃，就听对面程恪叩了叩桌面。
“怎么？”秦武阳有些不明所以。
“乐山大佛。”程恪缓缓吐出四个字，顿了顿，又说，“去？”
秦武阳握筷子的手略微一颤，心里吐槽：这他妈大好青年说话腔调怎么跟小日本似的，乐山大佛你滴去？真想喷他一脸“八嘎”！
可惜……惹不起。
秦武阳深吸一口气，正待开口。
“报酬好说。”程恪面无表情。
你壕你有理！秦武阳飞快抹了把脸，扬起春天般的微笑，道：“都是朋友，谈钱多俗气啊，怎么？你来那么久没出去逛过？我跟你说啊，那边景也就那么个景，没啥好……还是挺好看哒！真的，大佛那脸大的呀，就……真他妈大啊！”
程恪一脸冷淡，完全没接茬的意思。就这么干巴巴、不错眼的看着秦武阳。
秦武阳眨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尴尬无比。不过，他要是怕尴尬，就不会五块钱猪头肉饶来半袋子肉汤了。对于这么不会聊天的同志，我们要帮助他、关怀他嘛！
“那个……大佛附近好吃的挺多，钵钵鸡啦，藤椒藕片、红糖糍粑都不错，啧，你可以尝尝。”秦武阳试探着推荐，吃货无国界，照理说推荐美食给老板总是不会错。
可惜，程恪听了居然还皱了皱眉，一把“叉冷淡”的嗓子幽幽道：“都算我的。”
“……嗯？噢，好。”饶是秦武阳这么话唠，都有点想喷他一脸“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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