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上）第1/2段
永安县，衙门口。
林德彪面无表情地蹲在石阶上，手里攥着令牌，眼睛无神地看着远处大街来往的人流，彷如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踏……”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黑犬捕头服饰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林德彪身边，满面风霜，年龄约莫三十出头，手里还拿着个酒坛子，方一坐下来就疼得龇牙咧嘴。
林德彪没有看他，只是语气低沉道：“你那边怎么样。”
张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微微吸了口气，随后用力地吐出来，看似风轻云淡道：“比你那好一点，还活了十来个人。”
“呵……”林德彪嗤笑一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家里人说起这事，今日祭祀大典保佑自己儿女平安，结果却是收到了儿子的死讯，甚至连尸体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说着说着，林德彪猛地低下头，攥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才低声怒骂道：“狗娘养的，这叫什么事啊！”
“喏……喝一口吧。“
垂下的眼帘里映出那只递过酒坛子的手，略显浑浊的酒水隐隐约约倒映出通红的眼眶，林德彪伸手接过，闭上眼狠狠灌了一大口，极其辛辣彷如火烧般从喉咙流淌而下。
“咳咳咳……”
林德彪有些狼狈地咳嗽了几声，扭过头看着张行有些揶揄又带着惆怅的脸颊，骂道：“这么烈你不跟我说一声呀？”
“哈哈哈哈。”张行拍着腿大笑了两声，“不烈，不足以解愁啊！”
“操！”
两人似乎都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这坛酒里，一人一大口，不过两三下就给干光了。
“安家费呢……还是与往常一样，只会多不会少。”张行幽幽叹了口气，双手往后一支撑住身体，意有所指道，“你我都知道，死，在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遇到真正的妖魔，光凭那令牌里的香火愿力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
林德彪眸子一暗，没有说话，因为张行说得是对的，甚至他能够站在这里缅怀死去的兄弟都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哎——”
张行又叹了口气，支起身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沾着灰尘的屁股，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林德彪幽幽传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规矩，在我们这里规矩就是一切。”林德彪用力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黑犬，嗤笑道：“城里的百姓都以为当个捕快、衙役是个美差，殊不知也只是一群看管他们的恶犬罢了。”
“哼。”张行从鼻腔里冷笑一声，转身往县衙里头走去，行走不过三五步，蓦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林德彪说道：“里头的事情，我知道很少……但最近很危险，你自己多注意点，别下次坐在那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说完，便大步离开。
只剩林德彪坐在石阶上，愣愣出神，只有一句模糊不清的话随风飘来。
“会是谁呢？”
…………
县衙后院。
这里的戒备很是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往手持兵戈的都是身着幽黑甲胄的兵士，头盔下露出冰冷的双眼，胸甲上都刻画出一道雷霆的图腾。
视线尽头坐落着一座偌大的屋子，门扉打开，隐见人影绰绰。
“今日清晨，仙楼那边发现有只妖物想要进来，本想击杀却不成想那只妖物警觉的很，毫不停留就直接飞走了。”
话语声顿了顿继续传来。
“这次诱饵计划基本失败，衙门里的人员死伤惨重，初步统计有五十人死于未命名的魔种手下，大老爷对这两只新出现的魔种很感兴趣，属下已经安排人送过去了。”
屋子里，公孙修大马金刀地坐在上方的椅子上，微眯着眼听着下属的汇报句模糊不清的话随风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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