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个世界第1/3段
怀诗雅在前，灰门在后，两人一边在黑暗笼罩的动力层里行走着，一边说着话。
灰门觉得怀诗雅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至少，她现在对灰门问题的回答变得很详细而耐心：“……我们组织的名字，叫做‘趋势集团’……不过准确的说，是她现在的名字。这个组织从古至今有过许多名字，不过它的角色从未改变，那就是对抗神与信使，作为人类的守护者。”
“——真的有神存在？”灰门的脚步一顿。
怀诗雅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向灰门投来了仔细审视的视线，同时轻声道：“……这不是常识吗？”。
……冷静，冷静。灰门赶紧深吸了几口气。
回忆了下之前零星地从阿哲和王修女以及其他地方获得的情报，他可以推断出来的是，天上那道星环与所有人所说的“神”有关。但是星环是在几年前突然出现的，而且从众人的态度上来看，它到现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接受的存在。而自己这具身体变成痴呆，好像也和星环的出现有关。
他飞快地思考了下，决定由此入手，把这几个理由编织起来：“你……不，你们集团肯定知道我的情况。我在几年前因为在某件事里脑部受伤才变成了痴呆的。然后直到三天前才清醒过来的。”
怀诗雅理所当然地道：“是的。”
“问题在于，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你受伤前的记忆呢？”
“没有，不在那里。”灰门摇摇头道，“其实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
怀诗雅几乎不怎么思索，但说出来的话却能轻易让灰门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但你仍然具有足够的逻辑思考能力，语言表达能力，还有对环境的接受能力……脑子里真正一片空白的人，哪怕清醒着，也是个白痴。”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的记忆并不是真的没有了，而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没办法去使用罢了。就像是被锁起来了一样……”灰门说道。这个问题他确实想过，但对象是他自己的记忆，而不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此时提出来，一方面是给自己的借口增加点真实性，另一方面也是可以防止以后别人询问他关于这具身体之前的经历。
怀诗雅表情淡然地点点头，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没关系。集团对记忆有着久远而深入的研究史。我们的处境使得我们在记忆操作方面有着丰富的……嗯，我是说，集团在记忆增强方面有许多成熟的技术，其中也许就有能解决你的问题的方法。”
……你本来绝对是想说你们集团有着丰富的记忆操作——俗称洗脑经验吧！灰门从怀诗雅的话里没法不听出这个意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同时怀疑这个集团真像自称的那样是人类的守护者？
他赶紧稳了稳情绪，才往下说道：“重，重点不在这里！”
“嗯？”
“我是想说，虽然我不记得任何事情，但我可以肯定，在我受伤之前，那似乎是一个……”灰门又斟酌了下，找到了一种模棱两可，很适合让对方自行脑补的说法，“——‘正常’的世界。”
怀诗雅又看了他一眼，总算继续往前继续走去。
灰门大大松了口气，知道怀诗雅似乎接受了这种说法。也就是说，他猜对了？也许在星环降临之前，巴比伦与地球并没有太大区别……
怀诗雅一边走着，一边漫不尽心地问道：“那么回到你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和过去有什么最大的不同呢？”
“星环。”灰门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确实是他心底萦绕已久的那个问题，“……天上那道星环，到底是什么？”
怀诗雅没立刻回答。
“……奇妙。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一下子就抓住所有问题的核心的？”她最后缓缓开口道。
不过怀诗雅似乎也只是感慨一下，不等灰门回答。她接着就突然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王修女给你布过道了吧？你应该听过圣灵教会的教义了？”
“啊，是……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会客厅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手上不是正拿着那本圣灵教会的教义宣传册吗？《光的故事》。”
原来如此。灰门恍然大悟，又惊讶于怀诗雅的观察力。
然后怀诗雅的语气变得很沉重：“……它被证明了。”
这种说法。也就是说，他猜对了？也许在星环降临之前，巴比伦与地球并没有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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