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墙之隔的地域第2/3段
灰门能听到自己体内的心脏跳得有多快。他第一时间急切地向着意识深处的门扉发出了疑问：“纯白？是你吗？是你把我带到这来的吗？这是什么？这就是——那就是被信使融化的人类吗？”
门扉依旧毫无响应。只是灰门已经从那行仍然钉在视野中的红字上猜到了答案——没错，那的确是人类。只是，当人类被信使夺走真灵，就会变成那种样子。在教义里，光之神最宠爱的女儿索菲亚来到下界，将带着真灵的气息吹入泥制的人偶之中，才令它们成为了人类。那么当真灵被抽走之后，剩下的不就重新变回了“泥”了吗？
残留的精神，残留的肉体，残留的反应，无意义的混合。
……
在灰门的意识突然被纯白拖入精神深处，直面人类残余的可怕样子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世界似乎并没有过去几秒。当灰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至少怀诗雅与王修女都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异常。他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却选择再次回想起刚才那个画面，以及纯白所暗示的情报。
默默又咀嚼了一会儿，灰门低声自言自语道：“所以，你说信使杀死了五亿人。这五亿人其实不是简单的死了，而是就是这么变成那个样子……”
“一半。”怀诗雅倒是依然很冷静，“五亿牺牲者中只有一半是直接被光环变成了‘泥’……这种怪物。剩下的一半，则是死在光环外面，死于‘龙’”
灰门从怀诗雅的话里验证了‘泥’这个称呼的通用性，然后关注到了后半句。
“龙？”他其实已经听怀诗雅好几次提到这个词了。
但这一次，怀诗雅依然没有细说：“‘龙’是信使降临的次生灾害。等你遇到了就会知道。”
王修女这个时候才终于重新动了起来。她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却再也没心思细说：“总之，我根本没勇气再去看，再去听。我只是抱起你，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灰门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他急忙在王修女开口之前抢着确认道：“等等，修女，你说——你抱走的是我？你说，那个孩子……就是我？”
“是。”
……又一次远超预期的冲击。灰门原来以为自己的事故只是那次灾难的次生事件。但按照修女的说法，他所经历的，竟然是直面信使的最前线？原来，修女不只是孤儿院的管理者与养育者，更是当初事件的直接目击者和参与者吗？灰门从未想到过，修女的选择，现在他们的困境，追根溯源竟然也都会汇集到信使降临的那一刻。
灰门觉得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来怀诗雅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信使，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修女将烟头在床头上按灭：“在后来的几个礼拜里，我的信仰摇摇欲坠。”
“我发现自己作为神职人员，却有了忤逆而亵渎的想法——明明知道那是父神的信使，明明知道那是一种拯救，但我就是觉得，觉得那一幕是——”修女停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样的……邪恶。”
灰门听到这里，却突然发现了某个问题：“你在那个时候就知道那是信使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怀诗雅应该早已经对灰门的无知很习惯了，在王修女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开口道：“当然是因为圣灵教会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不是那样的。只是在降临之日前几个月，教会内部有流传某种来源不明的流言。但奇怪的是，对此高层却没有任何训诫。就像是默认了一样。”修女低声辩解道，“然而，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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