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锁孔第1/4段
在夜晚的篝火面前，两人又将作战计划再次复盘了一遍。
“所以，总结下来其实战术很简单。我们之中，一个负责吸引战士长的注意力，另一个趁机去激发红海。不错的规划，越是简单就越是可行。”怀诗雅点头道，然后理所当然道，“诱饵的角色，是我对吧。”
“当然不是，我来当诱饵。”灰门皱眉道。
“……合理的人员分配也是战术规划的一部分。你根本就不行。你起不到诱饵的作用。”怀诗雅轻蔑地瞥了灰门一眼，“既然战士长原本就不想杀你，你又怎么能锁住他的注意力？只有我去才行。只有我去，他才可能产生一丝的犹豫：是先杀我，还是先阻止你。”
灰门知道她说得对，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想过这种安排。他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真的会死的。”
“我不会死。”怀诗雅盯着他说道，“因为命运不允许我死在这里。”
灰门一皱眉头，他没听懂怀诗雅的意思，只能将之理解为强烈的自信。他想要再开口劝几句，怀诗雅却再次打断了他：“更何况，激发红海只有你去。这是一件看天赋的事情，而我……已经确认过自己没有这份天赋。只能由你去做这件事。”
……还有这事？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所以灰门也不由得一愣，辩论的思路也被打断了。
“我一直没告诉你红海要怎么激发……”怀诗雅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好吧，就是现在了。”
她将终端取了出来，当着灰门的面打开甲片，从最深处取出了一枚小药片似的金属装置，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中，展示给灰门看。
“这个东西，叫做‘锁孔’。”不等给灰门询问，她就解释道，“从运行原理上来说，是一种嵌入式意识桥接器。而从功能上来说，这是纯白的下位机……哦对了，纯白指的是‘纯白的索菲亚’，集团专门用于辅助计算与控制的超级ＡＩ。”
……纯白？灰门吃惊地抬起头来。其实自从进入梯比尔以来，纯白就再没发出过任何提示。意识中的门扉还在那里，但是不论怎样呼唤，它都没有再给过任何反应……但是，为什么他会从怀诗雅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或者应该说，自己灵魂深处那个纯白，和怀诗雅现在所说的这个纯白是同一个存在吗？还是只是一个名字相同的巧合？
怀诗雅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激发红海。我只知道你可以向纯白下令，然后由她来自动帮助完成整个过程。只是——”
怀诗雅突然顿了顿：“你需要先安装锁孔。”
怀诗雅的话把灰门的注意力从纯白这个名字上转移了过去。因为——“安装”，这个词通常只会用在机器上。
果然，怀诗雅接下来所说的内容令他不自觉身子一紧：“安装过程很简单，把它含在嘴里，用舌头顶在上颚……然后，它会自动从那里开始往你的脑袋深处钻进去。”
“不过不用担心。在这一路上，它都会自动释放纳米机械，持续进行麻醉与组织修复的工作，保证你在生理与心理上都在安全的界限内。”
“但是，最后它会到达你的脑干，然后在那里接驳你的中枢神经。这一步就没办法了……会很痛。”
灰门从这描述里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确认到：“……接驳神经？”
“对，也就是说，以后与你会与纯白连为一体。通信也好，你想要从纯白那里获得什么情报与资料也好，对你来说都将不再需要任何实体介质。”
听起来很好，很科幻。但是……
灰门突然皱起眉头来。这种以接驳神经来无介质显示信息的方式……这不正式他现在脑子里那个纯白能做到的事情吗？这不是一模一样吗？难道——
“……别发呆！好好看着我，听我说话！”怀诗雅神情不满地伸出双手钳住了灰门的脑袋，强迫灰门与她对视，“我不想骗你。所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现在就要和你说清楚。”
灰门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断了，只好无奈地按照怀诗雅的要求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了下去。
“我的脑干里，也有一枚锁孔。”怀诗雅这才放开灰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但是我要说实话，那和这一枚根本不是一样的东西。”
“我的锁孔，是主机。主机类型的特点，其一是在信号的反劫持上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为此故意弱化了许多功能。比如视觉区与听觉区神经接驳量只有正常的五分之一，通信信号强度也被故意弱化，做成必须依赖终端进行信号放大才能使用的样子。”
“而这一枚，是从机。”她瞥了一眼手中的装置，“神经接驳与通信是全功能的。而且，权限全部开放给主机。”
“所以，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触碰到了什么……甚至，更进一步，反过来将没发生过的幻象送入你的脑子里，让你看到，听到，触碰到。最后——”怀诗雅再次放慢了语速，盯着灰门确保他在认真听，“这枚锁孔里还装着一枚微型炸弹。同样，起爆权限也在我这里。”
“这东西，原本是集团给那些最危险凶恶的工具所准备的枷锁，所以甚至根本没有开发卸载的技术。但是很不幸，我现在手头只有这个。”
“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公平。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生还的希望，代价却是出双手钳住了灰门的脑袋，强迫灰门与她对视，“我不想骗你。所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现在就要和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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