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卑鄙的异乡人第2/2段
站在几步外，灰门安定地看着仍然无法站起身来的旅行者胡乱地在半空中挥舞着斧头。一直到他喘息起来，动作也慢了下来，灰门才提高声音道：“冷静一些。不管你害怕的是什么，那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
旅行者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抱歉，我刚才以为你是……”他一边喘息着一边想要道歉道。可话刚到嘴边，他的神色又一下子惊恐而畏惧起来，最后那个词竟然没敢说出口。
片刻之后，旅行者再次抬起头来。他抱紧了怀里女子，仍然握紧手里的斧子，神色戒备地望向灰门，“……你是谁？”
“如你所见，一个来自异乡的旅人。”灰门摊手道，“我只是路过，想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而已。”
旅行者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惊恐，终于说出了刚才卡在喉咙口的那个词：“……是龙。”
……
“给。”灰门将一杯掺了蜂蜜的温水递给旅行者。
见旅行者吓得不轻，灰门便主动提出让他多休息了一会儿。他自己则搜索了一番营地，找到了些蜂蜜和水，便重新点燃篝火煮了一壶热水。
旅行者其实也不过是个和灰门年纪相仿的少年。喝过蜜水之后，他终于镇定了下来，也解除了对灰门的戒备，主动低头道谢道：“谢谢您，好心的先生。”
“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暂时没什么目的，只是在旅行。你可以叫我灰门。”灰门问道，“你呢？”
旅行者点头道：“灰门先生，您好。我叫约书亚，是从拉夫哈南面的一个闪族人的村子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女子稍稍掀开了一些头巾，然后小心地给她喂了一口蜜水。
灰门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头巾下的面庞，确实是一名秀丽的的闪族少女。只是少女似乎一直昏睡着，从刚才到现在，别说醒来，甚至身体都没动弹过半分。
约书亚抱歉地朝着灰门笑了笑，介绍道：“这是希达。她没法问候您，她因为一种奇怪的病，一直在昏睡。”
“既然病这么重，为什么还要出门？不应该去找医生吗？”
“医生说他已经没有办法了。”约书亚叹了口气，“所以我决定带她去圣地。或许，圣灵的祝福能令她好起来。”
“圣地……你是说耶路撒冷？”
“是的。”
“拉夫哈……”灰门尝试回忆了一下，成功地想起来了这个地名。在地球，拉夫哈应当是在阿拉伯半岛中北部的一座城镇，离耶路撒冷的距离有八百公里以上。
那么映射到梯比尔，应该也差不多。灰门看了一眼约书亚，倒是有些敬佩了：“那可不是一段轻松的路程，何况你还要背着她。看来你很爱她。”
约书亚却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没，没有。这不算什么……”
“如果这都不算爱……”灰门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他在地球曾很喜欢的一首歌来，不由自主地轻声哼唱了一句。
可他没想道，约书亚却较真起来：“不，灰门先生，我和希达之间，是可以安心托付终生，不用去想起他任何东西的信赖。我不喜欢将这种感情叫做爱。”
“爱情？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一是不负责任的冲动。而满口爱情的家伙，往往都是花花公子。”他非常认真地说道，最后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是轻蔑，还有愤恨。灰门没错过约书亚这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飞快地扫过约书亚和希达两眼，心里啧啧了两声，嘴上却附和道：“你说得对。”
然后，他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牵引回来：“就是出于责任，你才会下决心背着你的女孩踏上这段旅程。这绝对不是凭借所谓爱情和一时冲动能做到的……那么后来呢？“
“三个月前，我们从拉夫哈出出发。一开始确实有些辛苦，少部分时候能遇到搭车，但大部分时候只能靠自己走。直到最后遇上了这支同样要去耶路撒冷的小商队。商队的主人和女主人都很好心，听说我们要去耶路撒冷，便带上了我们一起。平时我可以将希达安置在马车上，只要帮着干一些杂活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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