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城南旧事第2/2段
“怕是给那家姑娘种的吧。”
鱼虎停下了他喝水的动作，将茶杯轻放在桌子上，将眼角垂下，望着桌上的茶杯，声音有些低落：“不是的，这是给我姐姐种的，我姐姐从来就喜欢各种花花草草，她说过她会回来的，我希望她回来时可以看到着满院子的鲜花，那放红色绣花鞋的房间也是我姐姐以前居住的地方，自从她走后我除了清扫那房间灰尘之外就再也没有动过那房间的其他东西了。”
在鱼虎缓缓的叙述中，木寒了解到一段发生在暮云城南的故事，这段故事对暮云城南其他人来说或许都无关紧要，但对故事中两个孩子来说却是他们相互依偎的童年。
她叫平初雪，她只是暮云城一个普通守城将士的女儿，父亲在一次兽潮中失去了生命，母亲也在父亲离去后郁郁寡欢，病倒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在母亲的葬礼上，除了平时和父母相处得还算不错的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亲戚在现场，因为父亲和母亲当年就是私奔出来，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家里联系。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日的情形，天空下着细雪，她穿着并不合身的寿衣，看着慢慢被土掩埋的棺椁，小初雪泪如雨下。那年，她才十二岁。
从此她便今天帮李二叔家担水，明天帮王二婶家看馆子，积攒些零钱的同时还可以这里蹭一顿饭，那里蹭一顿饭。日子也就这样过着，不算好但她也没有抱怨。
一天傍晚，她才从李婆婆家织布回来，路过一个胡同，在胡同的墙角边，她看到一个浑身泥垢的小男孩，正蜷缩着身子抽泣。那一刻她恍惚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走小男孩身边，没有说话。
哭了许久，小男孩停止了抽泣，望向身边这个陌生的小姐姐，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姐姐，我没有家了。”
平初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向小男孩，小男孩怯生生的拉住悬在半空中的细小而白皙的手掌。两人就这样走回了小女孩住的院子。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小女孩就是我的姐姐，这个院子原本就是我姐姐父母留给她的。”鱼虎凝望着茶杯中的茶水，脸上露出笑意。
“自从被姐姐带回来之后的那段日子，虽然吃的不好，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穿的也是各种修修补补的衣服，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
“那些日子我每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姐姐去哪家帮忙我也跟着去，有时还能拿些零碎钱，我多希望那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啊。”
鱼虎将手捏紧又松开，抬头望着房顶，眼圈已经有些泛红。
“姐姐一直最喜欢各种红色的东西，也喜欢各种花花草草，姐姐说过她会回来的，我就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等她回来，她回来看见这满园的鲜花肯定会很高兴的。”
“抱歉木兄，一时勾起了回忆，有些失态了。”鱼虎收拾了下表情，将深远的目光收回，望着木寒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鱼虎兄弟何须道歉，真情流露可没有什么错。令姐是有什么原因不得不离开暮云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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