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独自面对第1/2段
时间是一样非常神妙的东西。
在你平日不注意的时候,它就像流水一样静默的流走,匆匆忙忙,不着痕迹。而当你着急某件事情,急于完成的时候,它的流速,却离奇的缓慢了下来,像是顽皮的孩童,与你进行着一场令人恼火的迷藏。
诺克萨斯五柱石之一,西奥多.崔法利,近来几天,每日每夜都拖着他肥胖的身躯,登上诺克萨斯恢弘的城楼顶部,向远处贫瘠的地平线眺望着。
诺克萨斯王都周围本是富饶的平原,早在冥魂时代,却被生生的抽取了所有生机,沦为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土。上古诺克西野蛮人推翻了冥魂的统治之后,却将这样的格局延续了下来——凡是王都之土,往外推进数十公里,尽皆荒野,一马平川;好让来犯之敌,无处藏匿。
你问如何防御?
野蛮人不知道什么叫做防御,诺克萨斯也不知道。
这样独特的地势,也使得整个诺克萨斯王都的贵族老爷们,都依赖着全国各地的农夫们及时上供,才能高枕无忧。
如今,有人把那个最大的粮仓砸了——虽然还没彻底砸烂,砸到吃不上饭的程度,但是却已经在平民当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这种恐慌,是西奥多目前最为担心的事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意涛涛,不可轻视。
“他娘的,一个一个都出去当老爷了,留我一个人在王都里担惊受怕的,算个什么事情。”
西奥多.崔法利孤身一人,站在城楼上,两个细小的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周转悠了一圈,再三确认无人之后,望着远处贫瘠的地平线,破口大骂;骂完之后,他又哭丧起了一张脸,喃喃道:
“以前都是你去抢人家,然后老子跟在后面喝点汤的……塞勒斯啊,你怎么就他娘的死了呢,爸爸想你啊。”
虽然西奥多言辞说得滑稽,但他脸上的哀伤,却是显而易见。一同成长,一同拼杀至今的五柱石之一,塞勒斯将军,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洛克隆德平原上;他的儿子小塞勒斯,显然是怒火攻心,难以自拔,手执祖传的玛莫提乌斯,杀得整个洛克隆德平原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朝堂上下,都对小塞勒斯表现出来的残暴与蛮横,感到非常的震惊。
除了他们的皇帝陛下,伯纳姆之外。
“五柱石同气连枝!塞勒斯的牺牲让我痛心!小塞勒斯这样做,我没有意见!”帝国皇帝这样说。
“你儿子是个好样的…那帮短视的猪猡,柱石垮塌,以为是个小事吗!诺克萨斯正在脱离我们的掌控!”
西奥多肥肥的脸上时而哀伤,时而狰狞,不住的拍打着厚实的城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反复的低声咆哮:
“这是天大的事情!”
“就这样天大的事情,那个老冰块,还有老狐狸,都他娘的不回来!留我一个人在王都里面,我一个不会武技的死胖子,能干些什么?蠢蛮牛,你说说看,我能干些什么?”
疯魔一样在城墙上宣泄了一番之后,西奥多.崔法利慢慢的走下了高耸的城楼。一个浑身铁甲的女性武士在拐角处仿佛死物一般站立如松,一言不发。
“战争机器。”
西奥多心头又闪过了乐芙兰在朝堂上梨花带雨的脸庞。
“都怪我,如果我把芮尔派在塞勒斯将军的身边,而不是还没有锻炼成型的锐雯的话,塞勒斯将军或许能保全性命!陛下,请您惩罚我吧!”
伯纳姆.达克维尔,诺克萨斯皇帝,走下了他的王座,扶起了那个哭得极为虚伪的女人,沉声道:“这不怪你,乐芙兰卿,是塞勒斯太过大意,太过冒进,有此一死而已——战争机器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但是他救不了所有的人。”
杀人诛心。
一代名将塞勒斯,就这样被自己的皇帝,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钉上了‘冒进者’‘鲁莽者’的耻辱柱。
西奥多却没有当庭爆发。
这个聪敏的胖子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令人不安的味道。他甚至主动向乐芙兰申请了一名随身的战争机器,作为他的保镖。
这就像小动物主动将柔软的腹部亮给人类一样,代表了臣服。
但这个臣服,只是短暂的。
“老冰块啊老冰块……”
西奥多走下城楼的过程中,脸上慢慢的挂起了熟练的微笑,虽然眼睛稍有红肿,但是却依然笑容可掬:
“你快回来罢,林北等得你好辛苦啊…请您惩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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