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去我的发第2/2段
我发觉镜子里我的眉眼也清晰晴朗起来,从原本的阴柔蜕化成带着英气的真实,只是我的神眼睛依然没有曾经的那种清澈。
也许,归来还是少年真的只能是一声叹气。
也许,所有美好的祝愿一旦被大面积传用,就只能是一声叹气。
恍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太傻,其实这一头长发也并非一个有关于丁香的仪式,有它,我不会因为丁香而好受些,没有它,也更不会因为丁香而难受些。
丁香是一块暗斑,大不了是一个痣,谁身上没有块暗斑,就算没有,也会有那么几颗痣的。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清晰的脸,渐渐觉得丁香只是一个存在,一个离我已经远去的存在。而更近的,是刘飞母子,是董倩。
我依然觉得丁香是我心中最美的姑娘,但刘飞温柔里的干脆、以及董倩不无担当的犀利更加真实。
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体验、体悟自己与这世界融洽相处的方式以及位置!
妈妈所说的意思,应该也在这微妙处吧。
可叹的是,她其实并不关心我和丁香的现在,正如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丁香就是我的未来一样。
她甚至不知道我来这个城市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我是不想和丁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样的空气。
她可能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妈妈之一,虽然她仍然把风筝线攥在手里,但却赁自负不去管我正在什么样的风景上飘荡。
她只要求我告诉她,风景的确切地点是哪里。她给我寄释迦果,也无非是确认我给她的地址是真实的。
理发师对自己的技术和作品都表示满意。
“有些人剪栗子头总是把前面剪平,其实像我这样斜着有个角度才更合理,你看,是不是很精神。”
我不知道他说的别人剪的样子,但对镜子里这个发型还是报以微笑,表示接受。
“其实夏天留那么长的头发是没必要,以前那些做艺术的总留长头发,现在也越来越少了,”
他又补问了一下:“你也是搞艺术的?”
我脸上一热。苍天大地,艺术、文化之类,到底在普通人心里留下了多少孽障。
剪好,冲过水,吹干,一切妥当,这个小理发店依然没有新的客人出现。我发现门口其实就有一个鱼缸,它占了一个理发工位。而同胞胎哥哥在同一侧正在装置的鱼缸比门口这个更大,几乎占了两个工位。
“怎么搞这么多鱼缸,第一次看到理发店里有鱼缸,而且占了地方,不可惜吗?”
弟弟笑而不答,自顾去哥哥那边帮忙递东西。
哥哥回答道:“原来那个太小,鱼长大了,得给换个大的。”
关于养鱼占用生意空间的疑问,人家直接不屑于回答。
“这是条什么鱼,好漂亮。”
“龙鱼,养了快半年了,开始时才五六公分,现在一二十了。它可以长大到四十六十公分那样。”
“龙鱼,很值钱吧?”
“可以几万块钱。不过,你养它的同时,也在养自己的心嘛。”
我剪去我的发,是不是也在剪去我多余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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