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谈赔偿第1/2段
少年凝眉微舒，缓缓睁开清眸。眼眸中的两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床边半跪着一个鬓角泛白的妇人。五官清秀，看着便叫人心生好感。只是面色微微泛黄，身形也略显单薄。此刻正慌张的盯着自己，一手扶床，一手轻抚自己的胸口，为其顺气。一身粗布麻衣上大大小小的补丁，与较好的面容显得格格不入。
妇人身边站着一个孩童，八九岁的模样。面目与妇人有几分相似。虽是年少，却略带英气。也是面色微微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一双带着手茧的小手紧紧抓住少年的手臂。精亮的双眸中满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到少年的手臂上激起阵阵凉意。
“娘，你别哭，我没事儿！”
“大郎，你感觉如何？我这就去给你熬药。”看见少年悠悠转醒，夫人擦拭去眼角的泪痕，连忙起身去熬药。
少年转头看见床边孩童眼中泛起的泪花，伸出枯白的手，摸着孩童的头说道：“别哭，大兄没事儿的。让你们担心了。”
“大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家人怎如此客套。”孩童抹着眼泪，边抽泣着鼻涕边说道。
少年微微一笑，看着眼前年幼的弟弟慢慢回想起了这一世的点点滴滴。“七岁我随母亲，带着年幼的弟弟被父亲赶出家门。遂随母亲秦凝露改姓为秦，名子墨。在母亲娘家，前杜家窝堡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过的清贫，却也自在。前些时日，我在村后青芒山为主家放牛，因驱赶野狼捕牛失足坠崖，头部受创便失意许久...而这，便是我的第十世。”
“大郎，喝药了。”母亲秦凝露手捧陶碗小步微移。远远的，就飘散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熏的弟弟秦子远连忙掩鼻夺门而出，站在门口大口喘气。
“前日你醒来一次，都不认得为娘了。还喊什么胡话说，报，报警之类的不让我们靠近。娘便又去慧心观，请来张真人诊治。说你定是坠崖碰到了头，魂识受创。便给你开了这醒魂汤的方子，帮你补魂。哎，也幸亏这崖间树木繁茂，才至我儿伤势不重。待得魂愈，补补身子便能好起来了。”秦母笑着向秦子墨说道，眼里透着希望，跟秦子墨絮叨着经过。
“娘，害您担心了！”秦子墨看着眼前瘦弱的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如今双鬓挂霜，皱纹已显。一双手也粗糙不已，很是自责。
“大郎莫要说傻话，等你和二郎成人。为娘就享清福了。这前杜家窝堡谁人家里有两个儿子？”秦凝露很是骄傲的说着。
“娘，等我以后多娶几个婆娘伺候你，你就天天在院子里晒太阳便可。”门外秦子远稚气的嚷道。
农家九岁的孩童，全然不知婚娶是为何意。却逗得秦凝露开心不已，笑骂道：“为娘可没那么多钱给你说那么多的婆娘！”
“那我，我就娶不要钱的。”秦子远思索后说道。
“谁家姑娘不要钱白给你个傻小子，还得伺候我这个老太婆的？”秦母打趣道。
“哎，大郎今年已经十三，本该说家亲家。待年满十五便可成亲。都怪为娘，家中竟连礼金都拿不出。”说着秦母拿着衣角拭着眼中的泪水。
“娘，儿子还小。不急的。”秦子墨看着娘亲忧愁，急忙宽慰。
“再不急，这远近的好姑娘就都被人说走了。”亲母嗔怪道。
“那，我就出去找。走出这山。去更大更远的地方去找。”秦子墨笑着说。
“不行！”秦母豁然起身，语气变得紧张。
看到秦子墨诧异的脸，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连忙说道：“现逢乱世，唯求安身立命便是。母亲还指望你们养老呢！”
“好，都听娘的。”
“大郎先把这药喝了，我去把你二弟昨日抓来的墨鱼炖了，给你补补身子。”说完便把陶碗放在床边的桌上，向屋外的灶台走去。
而远处的秦子远抓挠着小肚皮，站在门口“嘿嘿”的笑，一副等着着看戏的模样。
秦子墨看着桌儿上这碗黑乎乎的醒魂汤，又是一阵的反胃。
三月草长莺飞，万物欣欣向荣，一副生机盎然的气象。
这些时日，经过秦母的悉心照料，秦子墨现在已经好了大半。正在院中喂养家中仅有的三只母鸡。
“秦凝露，秦凝露，你出来！”
院外响起了一连串嚣张跋扈的呼喊声。不多时，一个佝偻着身子，有些尖嘴猴腮的小老头出现在栅栏门外。贼眉鼠眼的向里观望。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开襟布衫的汉子。鼻孔朝天，一副无赖相挂在脸上。就差把“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呦呵，秦子墨啊，你这是身子骨好了？”尖嘴猴腮的小老头看见秦子墨坐在院中的木凳上喂到自己的失态。便连忙说道：“现逢乱世，唯求安身立命便是。母亲还指望你们养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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