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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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落云踏入千机堂,弟子们都去操练了,他肆无忌惮地绕去竹园。一进园中,见杜铮在石几旁摘菜,恰好对上。

  杜铮道:“早晨刚走,你又来干啥?”

  容落云小小得意:“你弟弟叫我来的。”

  杜铮哼道:“你害他痛苦一宿,定是找你算账。”

  那一股小得意烟消云散,容落云顿时心中惴惴。偏偏杜铮长了一张恶婆子嘴,觑着那风筝说:“不算账也得要回这风筝,对,还有灯呢。”

  送出去的东西怎能收回?容落云想,他曾保证不再收回帕子,那送他的灯与风筝便永远是他的。“听你唬人,本宫主不信。”他倨傲地说,“他若要回这些,我便要回帕子。”

  杜铮掐去菜根:“一条帕子而已,濯沙岛送我弟弟帕子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一天换一条都用不清。”

  容落云握一握拳,这厮忒欺负人,不就仗着是杜仲的大哥?不就仗着杜仲,仗着杜仲……他生生卡住,仗着杜仲什么?讨他倚重吗?

  一把嫩青摘完,杜铮开始削梨,一刀刀剐肉似的。容落云何曾受过这种气,慢悠悠晃到翠竹边,挑选一根紧握住,然后汇聚内力连根拔起。

  杜铮瞠目结舌,险些削了指头。

  把人骇住,容落云说:“晌午蒸一道竹筒饭,本宫主吃完再走。”他将竹子一掷,施施然进入竹楼。甫一进门,那股子神气劲儿风吹云散,强行运功好生难受。

  登上二楼,他踱到卧房门外窥一窥,反手藏着风筝。

  霍临风已挪至小榻,里衣外披着烟灰丝袍,上露锁骨下赤双足,与平时凌厉果决的神态不同,此刻周身尽是闲散富贵气。他斟茶两杯:“宫主巴瞧什么,怕我仍疯癫?”

  容落云走过去坐下,隔着一方小桌,垂眸不与之相视。昨夜种种,逾矩了,放肆了,怪叫人抹不开面子。

  他如斯安静,用那一小杯茶水遮掩,端在唇边啜饮半晌。饮得一滴不剩才肯搁下,努力寻些旁的话头:“你刚刚……瞧见我放风筝了?”

  霍临风“嗯”一声,都凑到围墙外了,他又不瞎。他非但不瞎,并且目光如炬,一眼就看见对方颈侧的斑驳。吮红的印子,牙齿啃咬的痕迹,还有胡茬磨蹭的小斑,尽是他昨夜造孽所留。

  视线灼人,容落云缩了缩脖子。

  仍是灼人,他轻轻提了提衣襟。

  愈发灼人,他抬手掐住自己,无奈道:“别看着我了。”

  霍临风心头忽软,他真是恶劣,昨晚欺负眼下也欺负。“宫主,来我这儿。”他摸到榻角的小包袱,里头有他打仗常备的药,“咱们抹一点,很快就消了。”

  容落云微微惊讶,对方惯会挖苦,可这两句却温柔极了。他屁股不离席地蹭过去,忍不住说:“你今日温柔得像……”

  霍临风问:“像什么?”

  他想到:“像大哥。”

  嘁,段怀恪很温柔吗?未觉得。霍临风腹诽着打开药罐,将容落云揽近些,沾一点为其涂抹。他的指腹有茧,怕弄疼人家于是轻之又轻。

  容落云却觉得痒,用手肘杵他:“重些。”

  他口不择言:“昨晚还求着轻些,又要重了。”

  说罢,那一截修颈比抹药前更红,仿佛抹的是胭脂。容落云歪颈忍受,余光瞥见敞开的包袱,里头绣花描草的尽是些帕子。

  他问:“这些帕子哪来的?”
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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