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岁的记忆第3/3段
什么？原曼羽在心里问，他跟沈守城对视，一个惊恐又疑惑，一个悲伤又阴郁。沈守城继续讲述内心的想法，“我怀疑母亲对我的爱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脆弱，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抛弃我的。新闻上有很多疯女人拼命保护孩子的事不是吗。如果母亲不是自杀，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是父亲杀了她，我当时年龄太小，以为看到就是真相，其实真相可能有很多种，例如母亲的病一直让父亲备受折磨，让他颜面尽失，也许他跟那个女人早就在密谋母亲的死了，让她八岁的亲生儿子作见证人，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有任何人会怀疑。除了我，如果我当时怀疑的话……”
“我知道这种想法在脑中一定会把你折磨疯，”原曼羽怜悯的看着沈守城抱头失声，“但真相可能只是最初的那样而已。所有犯罪之后都会留下痕迹，如果真的有痕迹，就算当时不知道，以后也会想起来的对吗，在警校，我们学了那么多。”
“是，问题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在我脑海里根本没有。我说我是午睡之后去找母亲的，我撒谎了，我根本不记得我当时在做什么。那天在游轮上很开心，也是撒谎的，我当时就是对自己这么撒谎的，因为我根本不记得那天都做了些什么。我脑子唯一的画面是母亲倒在桌子上，我坐在旁边，看到了酒杯和安眠药。”
“八岁时的记忆缺失是很正常的，何况你当时受了那么大的打击。”
“不，你不明白，曼羽，你不明白我今天来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沈守城定定的看着原曼羽，神色又是跟之前不同的感觉，很伤心，但也很清明，好像恢复了平时那个自我克制严格的沈守城，“如果我的记忆永远缺失，或者我永远认定是父亲杀了母亲，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是，他在25岁之前都是这么认为的，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么，他只是个普通的没有妈的孩子而已。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或者说越来越靠近30岁。我八岁的记忆反而越来越多的浮现了出来，曼羽，我想起了一个画面，是我幼小的手里拿着安眠药瓶子，母亲没有在旁边，桌子上只有我一个人。”
“也许是在事情发生之后！”
“不！事情发生之后我旁边不会那么安静！我会立刻被很多人包围着，根本没机会回到那个房间！那是事情发生之前，原曼羽！”
两人毫无预兆的争吵起来，他们都心知肚明，沈守城是在暗指：他的记忆告诉他，是他杀了他母亲。
“太荒唐了，”原曼羽大口喘着气说，“你八岁时都不记得的事现在27岁的时候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奇迹吗。你知道心理暗示是怎么一回事，那到底是真的记忆，还是你的幻想，还是你做的梦，清醒一点吧！我不相信有什么30岁的诅咒，有也是自我困扰的结果，你也许喝多了。”
原曼羽难得这么激动，他这样，是他在害怕，他是最见不得好朋友走入迷雾的人，他见不得任何这样。相比之下，沈守城反倒显得平静起来。“我知道我脑中出现的是什么，我宁愿屏蔽掉，但那些片段像沉湖的石头一样一个个浮出水面。我还没疯，原曼羽，至少现在还没。现在的我知道了，如果当初母亲真的是自杀的话，那我一点儿也不会怨恨她了，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会折磨的人生不如死。但我害怕的是，是我，是我犯下了……”
“别说了。”
已经过了清晨四点，两人都由心而外的疲惫不堪。沈守城说他跑到国外，就是忘掉一切，但那无法实现，他夜夜不能安睡，脑子越来越混乱，既然如此，他决定回来面对内心，不管最后迎来的是审判还是自我良心永远的谴责。两人说好，在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沈守城不可自认为杀人凶手。
“警察办案总是要有证据的不是么，再证据确凿之前，再像凶手的嫌疑人，都必须无罪释放。”原曼羽背靠沙发懒懒的说，两人的情绪随着困倦而平复不少。“事实上我这次回来决定正式入职了。27岁的新人警察，不算太老吧。”
“老？切，用老警察的话来说是：毛都还没长齐。新人警察，你让你爸随便给你弄个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曼羽懵懂的眨了眨眼，“对了，你去哪个警局？”
“xxxx警局。”
“啊～”真是巧了，看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又多了不少，原曼羽摸摸鼻子，看来他跟她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啊，对了，她说一个东西要给自己，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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