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羞忍耻是男儿第1/2段
明月高挂，江水汹汹。
韦皋的营帐之内，灯火杳然。他举着一盏油灯，看着挂在帐篷上的维州地图，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头发已然花白，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自律。高强度的工作对于一个五旬老者来说，已经非常吃力了。饶是他此刻未曾着甲，胳膊也有些酸涩，眼睛被蜡烛熏得流泪。帐篷外，江水拍打着岸边，夹杂着巡营的士兵橐橐的脚步声。整个人突然觉得很累，慢慢将灯烛放在了桌子上，信步走了出去。
今夜是赵翼当值，他见韦皋走出了帐篷，边带着两个牙兵跟上。韦皋信步走到江边，看着江水滚滚而逝，江对岸的维州城灯火辉煌，心中的抑郁之情更加沉重了，不住地长吁短叹。
赵翼命人去取了披风，走到韦皋身后，“节帅，江边水急风大，且先穿上些衣物。”
韦皋点点头，“辛苦了。”韦皋说道，“你的伤如何了？”
“多谢节帅关心，并无大碍了。”无论如何，韦皋对赵翼，是非常关心的，没少延医送药。
“我记得你是祖籍京兆府吧”
“小的是京兆府万年县人氏。”
“原来你我还是个乡党哩”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到让他心情好了一点。
京兆府就是长安城。长安城以中间的朱雀大街为界，西边是长安县，东边是万年县，两县均在京兆府治下，且都在长安城内。赵翼祖宅在万年县下的昌乐坊，泾原兵变时举家逃奔。再回去已经空无一物了，便索性全家举迁。
韦皋出自京兆韦氏，其地位之显赫，在长安城中也只有杜氏与之媲美，号称“京兆韦杜，去天五尺”。而且韦氏一门在朝中为官者更是多大十数人，忝列中书者亦有数人。韦执谊、韦渠牟都是是韦氏中的后起之辈。只不过到了韦皋这里，他们这一分支家道中落，韦皋也是门第林落。
韦皋摇摇头，和他攀谈起家乡风貌，赵翼毕竟是穿越而来，前事不知，对于京兆府，他还真的没什么印象，大部分时间都是韦皋在说，他在应和罢了。
“有时候想想，若是此间事了，莫不如归隐林下，不必操心这天下大事，才是最好啊。”韦皋说道这里，突然来了兴致，“既然你我是乡党，莫不如此间战事一了，你我一同回去，如何？”
“愿意追随节帅左右”赵翼应道。
韦皋笑着摆摆手，对于赵翼有些喜爱，忽然又神情没落，看着远处的维州城，
“可是，此间战事何时才能了啊。”
听着他有些怆然的语气，赵翼也不免有种唏嘘的感觉，他揣着担心，小心翼翼的说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天无绝人之路，大唐如日中天，吐蕃虽然势大，但是高原之贫瘠无法与我中原相媲美。如今哪怕让其猖狂一时，也未必能猖狂一世。节帅无需挂怀。”
韦皋眼前一亮，喃喃着“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两句，对赵翼说道：“老夫记得那日，你还曾吟诗数首，还说是别人说做。如今这一句，莫不也是别人所作？若真是别人，莫不如请他某幕府吧。”
“这......”赵翼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杜牧不知道如今在不在，就算是在，这首诗现在写没写出来都不知道。至于沈括，更没影了。
见赵翼说不出来，他微微一笑，也不再为难与他，让他把全诗念完。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韦皋缓缓念着最后两句，品味一番，竟然拍着他的肩膀，郑重说道：“好诗啊好诗。单凭这首诗，在某得幕府之中，就可为一胥吏了。”
赵翼有些尴尬，或许是第一次尝到剽窃他人成果的愧疚吧。
“卷土重来容易，想要成功太难了。”韦皋没有注意到赵翼的囧色，“这维州城堪称天险，吐蕃人又经营许久。当年他们用了二十年拿下此城，莫非老夫也要用二十年才能拿下？”
“小子最近幸蒙节帅赐予兵法，研读多日，倒有些想法，想让节帅赐教。”
“但请说来，无妨。老夫也想看看，你能给老夫带来多大的惊喜。”
赵翼赧然，显然韦皋已然认定，那几首诗作，是赵翼自己所写了。
&，杜牧不知道如今在不在，就算是在，这首诗现在写没写出来都不知道。至于沈括，更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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