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恶险于山第1/2段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这只是存在于李白的诗歌里，那么也只不过是想象中的巍峨和险峻，但是要亲自走一走，才知道想象和实际的距离，差的还是太远了。
成都已经遥不可望了，或许只有站在山顶，才可以窥一角锦官城的繁华。只不过昨日的相送，无法派遣今日的寂寥。
队伍很长，主要是骠国乐团，高淮被赵翼安排去照顾论莽热，也不用囚车，而是跟着一辆牛车，这是赵翼能帮他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刘辟送他的时候，赵翼看到薛涛也在城门之上，两个人隔着很远，才互相点头致意。赵翼心里想，希望这个清高的女子，会遇见一个良配。如果到了长安能够遇见元稹，也要时刻提醒一下这个渣男。
山高路远，蜀道难行。赵翼和仇文晟并辔而行，仇文晟虽然是个宦官，但是有唐以来，宦官文化水平也是不低的，赵翼拍马也多有不如。一路上他曲意逢迎，仇文晟看他也越来越顺眼，两人白日纵马北去，晚上也时不时的对月高歌，似乎比亲兄弟都亲近，就差斩鸡头烧黄纸了。
“兄弟此言差矣，”仇文晟骑在马上，长袖一挥，大有指点天下的气势，“从前朝至当今圣人，诗歌出众者如过江之鲫，说李太白独占其荣光，恐怕有失偏颇。上官仪、张若虚、贺知章等人，诗篇格律工整，辞藻华丽，我大唐之盛世景象，大可一窥究竟，这才是我等需要效仿的对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李太白，虽然辞藻瑰丽奇绝，常发千古之覆，然而终究是落了下层。”
赵翼没想到被尊为唐朝诗歌巅峰的诗仙，在这个时代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上官仪，着实让他想不到。
“何况像李白那样的人，自诩骄狂，清高傲物，酗酒纵饮，若是为官，也未必能造福一方，也就是写写诗歌，娱乐娱乐群臣罢了。”
看着仇文晟一脸鄙视的表情，赵翼到想起李太白让高力士脱靴磨墨的故事，虽然仇文晟未必和高力士有什么关系，但是同气连枝，显然对于这样的才子，喜欢多于嫉妒。
赵翼拽拽缰绳，故意和仇文晟靠近一点，从袖里摸索出一根十两的金条，慢慢递到仇文晟的手中。仇文晟手法更是熟练，两指一捏，大抵就估摸出了重量，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押衙这是何意？”
赵翼有些厌恶这张嘴脸，但是求人办事，他还是说道，“兄弟年少无知，甫一入职，又是在京城这样险恶的地方。以后若没有兄长照拂，恐怕难以自保。”他拍了拍仇文晟攥着黄金的手，继续说道：“兄长刚到舒王府上，肯定有用到银钱的地方。这些只不过些许茶水钱，以后若是兄长还有需要，只要兄弟能够帮得上，自然不会让兄长为难的。”
仇文晟睨了一眼赵翼，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人情世故拿捏的还不错，难怪能在韦皋面前蹿升迅速。
“押衙言重了。”仇文晟抽回手，笑着说道：“你我惺惺相惜，以后又在长安供职，难免以后会有所走动。仆身在巴蜀，承蒙使相照拂，能够照顾好兄弟，也是投桃报李之举罢了。”不动声色的将那根金条收入了自己的袖中，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
“玛尼亚蒂，怎么下来了。”舒难陀从队伍前面走了过来，他下了马，向玛尼亚蒂行了一个骠国的礼节。“山路难行，据说还要走很久，你还是坐在车子上比较好。”
“多谢王子关心，玛尼亚蒂坐累了，正好路途颠簸，反不如亲自走一走比较好。”玛尼亚蒂回了一礼。
“也好，那我陪你走走。”说着，他将缰绳递给旁边的骠国侍卫，和玛尼亚蒂一起步行。
“大唐的山川果然壮丽瑰奇，在骠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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