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未必相见欢第2/2段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卢文若喃喃自语两句，苦笑着对赵翼说道：“这人生之无奈，都让你辅之道尽了，仅此一句，足以佐酒而唱了。”说着，一直未曾饮酒的卢文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万千愁绪，尽数倾入嘴中。
“知事所言有理”秋月双颊微红，显然也是被这词作所感，“如此佳作，须佐酒而唱之。”说着，她也饮了一杯酒，捡起依偎在胡凳旁的琵琶，调了调弦子，依着“相见欢”的调子，唱了起来。
她的记忆力也是惊人，赵翼不过吟了一遍，她便烂熟于胸。唱了一遍，又是讶然，竟然无需改动一字，要知道诗词毕竟是很主观的东西，有快才，顶多说是天赋惊人，能做到不易一字便可流传的，只能说是奇才了。
相见欢本是一种欢快的调子，说的是见面之时的愉悦之情。但是这首词却反其道行之，以相见欢的调子来表达愁绪，虽然本调慢吟轻诉，如今为了表达愁绪，秋月不得不表达的略显婉约，如泣如诉，如此一来，这欢快的曲子竟和这愁绪甚是相谐。连秋月自己都觉得甚是奇特，以至于弹了几遍，也被感染了几分，连泪水流了下来，都未曾发觉。
终于，秋月停了下来，用罗衫擦去泪水，向赵翼深深的一福，“妾身失礼了。”
赵翼摇摇头，“此词能够得到姑娘唱之，也算是有幸了。”
“不然，若没有先生的词在前，定然也没有如此之妙曲。”秋月彻底收了轻视，对于赵翼恭敬起来。“不知先生可否将词作赠与妾身？”
“词作不过是雅趣之事，小娘子喜欢，便大可拿去。”赵翼说着，转身拿起酒壶晃了晃，“不过今日这酒资，可要小娘子承担了。”
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觉得如何？”
卢文若和赵翼又畅饮半晌，这才离开了三秋苑往回走，虽然酒喝了不少，赵翼却浑然无事，只有卢文若有些脚步虚浮。
“的确是一朵可人的解语花。”赵翼答道。
“仅此而已？”卢文若朝他眨眨眼，脸上全是暧昧。
“呃，果真花容月貌，是我见犹怜。”赵翼老老实实答道。说起来他如今见过的美女也算是很多了，都是美兰秋菊，各擅疆场，但是妖媚如秋月者，也仅此一人而已。
卢文若一副算是老实的表情，痴痴笑道：“莫非贤弟真以为为兄今日携你而来，只是为了见识这多解语花？”
“小弟自然相信兄长之举，定然别有深意。”
卢文若微微一笑，不再卖关子。“这平康坊北面是崇仁坊，西面是务本坊。在这长安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聚集着来自大唐各州的进奏院。男人们尚文狎妓，自然是去平康坊，于是这个地方，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消息。”
赵翼恍然大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崇仁坊有进奏院二十五处，平康坊有十五处，如此就已然是大半了，再加上附近的坊间另有其他进奏院设立，这些人饮酒玩乐，自然是去平康坊，所以说这里是消息汇集之地，一点也不过分。
“文人狎妓，虽不乏有皮肉之欢者，但是一般女子是不屑于为之的。他们大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略有涉猎，个别人还是其中佼佼者。正是如此，才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一点，你懂得。”
赵翼苦笑点点头，看来待价而沽是古今不变的道理啊。
“这个叫秋月的女子，乃是平康坊最红的一位，不但技艺了得，长得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以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才子学士慕名而来。”
“而这些，不就是我们想要直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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