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节第2/3段
织晴有些好奇地问即熙道:“师母,你为什么对不周剑这么熟悉?”
即熙一口茶就呛了嗓子,她心虚地轻声说:“有所耳闻,有所耳闻。”
她找来织晴晏晏和兰茵就是来问予霄是何许人也的,几碟瓜子下肚,大家闲聊得差不多了,即熙就送她们回去。
月光皎洁宁静,姑娘们挽着手走在一起,兰茵拉着即熙的胳膊,往析木堂的方向看了看。那里还是一片漆黑,雎安还没有回来。
虽然表白被拒绝了,兰茵的少女心思仍然不能断绝,她感叹道:“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和雎安师兄在一起。雎安师兄多么温柔可靠啊,你看今天那么多人的心魔,他说渡就渡了,好厉害。”
引渡来的心魔需要很久才能净化掉,在外人看来是强大,对雎安来说应该是不小的负担,只是他不从来不会提起罢了。
即熙又想起了黑气笼罩中的雎安,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一口气在不上不下堵得慌。她说道:“他就是太习惯于承担责任了,谁有心魔都可以来找雎安,那雎安要是有了心魔呢?”
他是天下人的退路,可是他自己没有退路。姑娘们闻言十分惊讶,兰茵不假思索地笑着说:“师母您说什么呢?雎安师兄怎么会有心魔,他可是天机星君,是天下良知啊。”
话音刚落,一向嬉皮笑脸的师母大人停下了步子,姑娘们不解地回头看她,只见她在月光之下沉默着,双眸莹莹发亮。
她严肃地,掷地有声地说道:“雎安也是人,他只是个凡人。”
语气里有些愤慨,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还记得有一年,雎安去试炼的地方邪祟肆虐,许多人莫名发疯。他被当地百姓认作邪祟异端差点烧死,因此受了重伤。她和柏清去接雎安的时候他甚至不能行走,只能先就地养伤。
附近几个城镇的百姓听说他是主善的星君,不知多少人带着自己的家人,过来求雎安驱除煞气引渡心魔。
她就把这些差点害死雎安又过来求助的人堵在院门外,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骂一双,柏清都拦不住她。
她清楚地记得有个中年男人,伸着脖子扯着嗓子说道——他就是天机星君啊,生来就要做善事的,和我们计较这些过错,也太小气了吧!
——既然是做善事的星君,怎么能对我们见死不救呢!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在看向他身后那些默默无语的百姓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视雎安的善意为理所当然。
即熙突然理解了为何雎安出门在外时,肩上总是停着凶狠的海东青,手里握着上古凶剑。若他不这样强悍,不知道会被这些人怎样盘剥。
从那以后即熙常常觉得那些对天机星君的夸赞是胁迫,是勒在雎安脖子上的绳索,是逼迫他牺牲的毒药。
所谓“他可是天机星君啊”,她讨厌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她替雎安委屈。
25、偏爱
众位星君处理完予霄的事情已经夜色深沉,思薇有些心不在焉地离开上章殿,回到自己房间。
一推开门便看见黑漆漆的屋里,一个红衣身影坐在她的桌子边,熟门熟路地喝着她的花茶,见了她那双凤目里就有了狡黠笑意。
他十分自然地点燃灯火,十指纤长看起来很适合摆弄乐器,昏黄光芒印在他脸上。纵使他已经易容,眉梢眼角依然飞扬,盖不住身上的风流邪气。
“我猜你又要大发雷霆,觉得予霄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所以特地先在这里等你问话,省的你再去外宫找我了。怎么样,贴心吧?”贺忆城说话一贯油腔滑调,笑意狡黠,他挑起灯火回眸看见思薇时就愣住了。
他收敛起笑意,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哪副表情?”
“要哭出来的表情啊。”贺忆城话音刚落就举起胳膊挡住自己,准备迎接思薇的拳头。
但思薇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打他,她看了一会儿贺忆城,然后恍若未闻般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了,你可以回去了。”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予霄怎么样了?”
“受鞭刑,退籍离宫。”
贺忆城偏过头,疑惑道:“你和他关系很好?为他可惜?”
“从没说过话……只是……想起一些事。”思薇沉默了片刻,说出这么一句话。
予霄就像一面镜子,她看见他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勤勉努力,不甘心,天赋的沟壑,这些字眼多么熟悉。
这些字眼纠缠她多少年。
在思薇的那届弟子之中,她也是最认真努力的一个。笔记记得最公整,注解写得最详实,每日最早开始早课,最晚结束间明白了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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