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掷地有声 第1/2段
<p>潘楼，据说古今第一美男潘岳的后代所开立的酒楼。</p><p>当年潘岳被叛王司马伦夷灭三族，只有侄子潘伯武提前逃掉，跑到江南，在建康城开设潘楼，第一为纪念其叔父，第二也是借起叔父的名声发财。</p><p>果不其然，潘楼生意奇好，经过潘家三十余年的经营，已隐然成为建康城第一酒楼。</p><p>虽然北地和中原一片水深火热，胡虏肆虐，但是偏安江南的东晋依旧是暖风吹得游人醉，繁华如梦。全城之内的茶楼酒肆，处处爆满，秦淮河之上的画舫更是彻夜灯火不熄，而像潘楼这样的大酒楼，更是火爆异常，来的非富即贵，寻常之人就算有钱也订不到座位。</p><p>司马珂与司马珉乘坐牛车来到潘楼门口，只见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大酒楼，装饰得雕梁画栋、飞檐走壁，檐牙高啄，如同一座宫殿一般，酒楼的背后就是繁华热闹的秦淮河。</p><p>两人下了牛车，往潘楼走去。</p><p>前头四五个头戴纶巾，大袖翩翩，手执羽扇的青少年男子正踏入大门口，显得十分引人注目，而门口的小厮更是殷勤的声音都快滴出水来了。</p><p>司马珂不禁向前仔细看了那几人一眼，只见走在前头的是两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后面则两个跟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脚上踩着木屐，边走边说说笑笑，显得十分洒脱。</p><p>领头的一名二十多岁的文士，摇着羽扇笑道：“玄度兄未入潘楼已半载，昔君往矣，雨雪霏霏，今君来思，杨柳依依，今日当浮一大白，不醉不休！”</p><p>身后几人哈哈大笑，惹得四周的宾客纷纷朝他们望来，并没有嫌弃的神色，反而充满艳羡，也有人想要上前打招呼，然而一行人却目不旁视、旁若无人的随着伙计上了二楼。</p><p>两人跟在那群人的后面，在伙计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进了二楼一间阁子。随后司马珂兄弟也被引进了隔壁的一间阁子。</p><p>阁子内，两个年龄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衣着华美的少年正在等候，两人急忙向前见礼。</p><p>这两人正是宗室公子司马弼和司马邈，互相施礼后，司马弼和司马邈看清司马珂面目那一刹那，不觉又呆住了。</p><p>“元瑾弟仪容之俊美，整个建康城未有可比者！”</p><p>“可比当年潘岳，恐怕江南无出其右！”</p><p>这年头，夸人帅居然也是这么直接，毫不掩饰，不过……本公子喜欢！</p><p>司马弼和司马邈已有官职在身，年龄也比他们大；而司马珂、司马珉兄弟，两人的父亲都是被赐死，祖父是因苏峻之乱坐罪赐死，孤儿一对，跟司马弼兄弟的地位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p><p>但是因司马珂俊美得太惊世骇俗，在魏晋风流的年代，颜值即正义，使得司马弼兄弟姿态瞬间低了几分，接下来的交谈也变得十分融洽。</p><p>四人年龄相当，轮不上谈家事国事，过往有无太多交集，更多的只是尬聊，有一句没一句的，尤其是司马珂是个西贝货，更是尽量少说话，避免穿帮。</p><p>就在此时，隔壁阁子里传来一阵洪亮的歌声。</p><p>“九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情之壮丽矣……”</p><p>阁子是木板墙壁，原本就不隔音，那人声音又大，以致这边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p><p>四人细听了一挥，司马邈顿时兴奋了起来：“游天台山赋……此乃孙兴公之旷世神作！”</p><p>那吟哦之声持续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又听那洪亮的声音笑道：“诸卿试掷地，要作金石声！”</p><p>隔壁掌声响起，随即有人笑道：“兴公此赋，千古绝唱也！”</p><p>话音刚落，司马邈和司马珉都激动起来了：“隔壁就是孙兴公，我等当前往拜访。”</p><p>两人跟司马珂和司马弼告辞一声，就跑到了隔壁，完全活脱脱后世追星族一般模样。</p><p>司马弼满脸苦笑，见司马珂纹丝不动，笑问道：“孙兴公乃江南文坛之翘楚，元瑾弟为何无动于衷？”</p><p>司马珂笑笑：“诗词歌赋，饥不能食，寒不能衣，如今我大晋痛失半壁大好河山，江南之地也是内乱不断；文人墨客，纵文采风流，于国于秀者也。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情之壮丽矣……”</p><p>阁子是木板墙壁，原本就不隔音，那人声音又大，以致这边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p><p>四人细听了一挥，司马邈顿时兴奋了起来：“游天台山赋……此乃孙兴公之旷世神作！”</p><p>那吟哦之声持续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又听那洪亮的声音笑道：“诸卿试掷地，要作金石声！”</p><p>隔壁掌声响起，随即有人笑道：“兴公此赋，千古绝唱也！”</p><p>话音刚落，司马邈和司马珉都激动起来了：“隔壁就是孙兴公，我等当前往拜访。”</p><p>两人跟司马珂和司马弼告辞一声，就跑到了隔壁，完全活脱脱后世追星族一般模样。</p><p>司马弼满脸苦笑，见司马珂纹丝不动，笑问道：“孙兴公乃江南文坛之翘楚，元瑾弟为何无动于衷？”</p><p>司马珂笑笑：“诗词歌赋，饥不能食，寒不能衣，如今我大晋痛失半壁大好河山，江南之地也是内乱不断；文人墨客，纵文采风流，于国于民，有何益哉？”</p><p>司马弼的神色一呆，想不到司马珂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神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端起酒樽敬道：“元瑾弟虽年幼，却有此境界，实乃宗室之幸也！”</p><p>两人对饮一樽，正要就此话题畅谈，却又因隔壁的动静停住了。</p><p>隔壁传来两个同宗兄弟的声音：“晚辈乃宗室司马邈、司马珉，今幸有缘得见长乐侯，喜不自禁，特来拜见！”</p><p>接下来是一片寂静，司马珂隔着墙壁都能感受到两人的尴尬。</p><p>紧接着两人又重复了一遍：“晚辈乃宗室司马邈、司马珉……”</p><p>那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孙某爵低官微，只寄情歌赋，不认得甚么宗室，对饮皆是鸿儒，谈笑概无白丁，两位公子自便罢！”</p><p>司马珂眉头一皱，蓦地腾身而起。</p><p>所谓魏晋风流多狂生，继承狂生鼻祖祢衡的遗风，越狂越名声大，自诩放荡不羁，是那时士子文人的一个普遍现象。对于这种胸中无一策，装逼第一名的狂儒，司马珂却是深恶痛绝。</p><p>“游天台山赋，果然好赋，可作小儿催眠曲！”</p><p>当司马珂出现在隔壁阁子门内时，阁子内瞬间一片寂静。</p><p>不只是因为司马珂的狂傲之言，更因为他的容貌。</p><p>阁子内四人，无一不是俊逸风流人物，面相清秀俊美，可是在司马珂面前，霎时黯然失色。</p><p>“阁下何人，敢做此狂言，蔑视兴公之作？”一名蓝衫少年问道。</p><p>司马珂正要回答，正中一名青衫少年，起身笑道：“这位郎君之美，可比潘岳、宋玉和卫玠，何出此不雅之言，何不先入座，把酒言欢，共论佳句，如何？”</p><p>司马珂朝那少年望去，见那少年跟自己年龄相仿，峨冠博带，长衫广袖，面容俊美，又比其他几人多了几分轩昂之气，不觉多了几分好感。</p><p>听得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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