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悲秋（3）第2/2段
他一不小心，踏空了一个台阶，摔倒了，双手触到玉石铺的台阶，他用双手抚摸，荆轲也是从这里走过去的吧。
是不是秦武阳走到这里时心里害怕，才引起了秦王的注意？
想到已经是个瞎子，别人看不出自己内心的世界，因为那两扇“窗户”关闭了，这样倒好，让他的勇气和信心倍增。
典礼官告诉他跪下行礼。
秦王政开口：
“寡人久闻燕市高渐离筑技天下第一，思慕已久，本想着尽快统一燕国时，再去拜会，寡人也爱好击筑，你虽然是荆轲的好友，又偷偷进咸阳打探，不失朋友之道，本该处死，但寡人爱才，可惜无缘与荆轲更早地结识，畅述平生襟怀，却让他被那个小人太子丹利用，以一已之武，白白地送命，还要将我的恶名播于天下，这是何等的狠毒。
好了，寡人不会加害于你，只施小刑，免去死罪，你可以伴我左右，我要你了解寡人，歌颂寡人的伟业，我失去了荆轲，不能再失去高渐离，好，现在让我们开始欣赏你的技艺吧。”
高渐离全神贯注地随着那沉厚略带嘶哑的声音测定双方的距离，估计出来后，他心中急了，秦王离他太远了，何况他的眼又瞎了。
于是他索性席地而坐，从背后取下了筑，调好音，一边想着接近秦王的良策。
一会儿，音乐响起来，如三月春风扑面，令人暖洋洋的舒服，众臣也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评价。
典礼官将他扶向前方，更加接近秦王。
琴声突变，如万马奔腾，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令人血脉喷张，跃跃上马，秦王忍不住摇动身躯，将身子又向前移了少许。
接着那琴声又变化了，如一根游丝远远飘来，声音低而缠绵，让人心荡神移，秦王身体象被那根游丝缠住，身子又移出了几分，呼吸也沉重起来。
琴音中夹着的悲凉，令人鼻子发酸，两眼发胀，像是战后的战场。
高渐离已经感受到前方有人在移向自己的方向，呼吸很重，除了秦王还有谁能离席？
想到此，他右手小拇人指偷偷地穿破蜡封，勾出里面的铅块，一块，两块，三块，他在心中数着，握在掌心中，然后一脚踢开筑，大喝一声，向前方猛地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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