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预测4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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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总和鑫代对话时，实际上他是把车停下来了的。被鑫代接连追问，皮总火气上来，靠在座椅上不开了。“我累了，”皮总故意不看鑫代，“谁会开车？”
没人回答。
“车上还有谁会开车？”皮总又说，“要开车，要回答质疑，我实在没有精力了。”
鑫代知道皮总在赌气，不在乎：“不就开车嘛，有啥了不起。”
枯子说听见鑫代的声音就不舒服：“都什么时候了，还油腔滑调的。”
鑫代鄙视枯子：“你不油腔滑调，你坐到驾驶席上去吧。”
一句话把枯子惹怒了：“开就开，我肯信这车会把我咬了。”说着当真要往前挤。
皮总不放心，问枯子是不是开过车。
枯子说：“和尚都是人学的，我不信它会比学和尚更难。”
皮总本来心情就糟，一下又控制不住情绪了：“这个时候了，开什么玩笑。”
枯子平时不发火，一旦火气上来，脾气更大，大喊大叫：“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看不惯有些人专门小看人！”
皮总明白了，枯子是针对鑫代。他听说过，枯子和鑫代有积怨。
这不是斗气的时候，皮总只好厉声制止：“还嫌麻烦不够！”
等到没人再表态，鑫代才酸溜溜地掏出一个驾驶证左晃右晃：“这个驾照揣在身上也有好些年份了。现在不是讲级别吗？咱不敢多讲，也就是个A级。”
先酸出格调，再拉开车门走下车，站到路边先撒一泡尿。撒完后把衣服裤子穿整齐，这才摇头晃脑走向驾驶位置。
车上其他人要么冷眼相观，要么面带轻蔑，与众不同的是大黑疤，始终阴沉着脸不动声色。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大黑疤的眼神，只有皮总留意到，大黑疤眼中流露的情绪，让人不寒而栗。皮总一下觉得身边这伙人变得陌生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他曾经帮助过的普通打工平民。
皮总不想再添意外，平静地提醒鑫代别耽误时间。
鑫代问：“继续向前？”
皮总说：“先找个地方让大家休整一下。”
“听起来像个什么指挥官似的。”鑫代轻轻念叨一句才启动面包车。
以往鑫代在皮总面前随时是副恭敬相，一夜之间全颠覆了。皮总当然知道是坏在这次行动。太想实施自己的策划，明明连续有异样的预兆，却没重视。说到底，还是来自大耳门的牵连。真是祸害不浅！
到了这会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鑫代的开车技术明显比皮总熟练，车速不比刚才慢，颠簸程度却小得多。面包车经历了几种等级公路的交替，除中途停下来加油外带上厕所，其余时间一直在狂奔。
没有看到适合休整的地方，至少心里没觉得有。
鑫代显然察觉到什么，在没有任何前奏的情况下，说话声音突然变得怪怪的：“你们发觉什么没有？”他没有称呼任何人，也没有针对谁提问，像自言自语，又像问全车人，“你们发觉什么没有？”
一句话，重复了四五遍。
皮总和车上人都伸长脖子四下望。路边的人烟及农田明显减少，早已不是成都郊外一马平川的大平原，甚至不是平原边沿的地形。眼下车窗外不再有葱笼的林木，树变少草变多，坡势变得缓长，像躺着的胖妇人身子。公路上基本见不到车，路面在蓝得发亮的天空映照下，像一匹干干净净的青缎子。众人没有看见异常情况。
鑫代说话的声音更怪：“还没有发觉？还没有发觉？”
车上人望酸两眼外带上厕所，其余时间一直在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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