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预测15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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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代不是看出，是从呼吸声中感觉到皮总的情绪：“你别不高兴，我是好心提醒你，毕竟你曾经帮助过我，我这人懂得报恩。我要说的是皮总你千万不要再犯错误，这群人看起来普通寻常，事实上每个人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大智若愚反过来说就是大愚若智，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
皮总吃不准鑫代是小看自己，还是讨好自己，还是炫耀精明，皮总没心思也没精力应对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是一句赞扬话。
皮总说：“你真是一个善于动脑筋的人。”
鑫代说皮总没说对：“我其实是一个虚荣心很重的人。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追姓海的吗？到如今我也顾不得脸面了。我的集资款中有一部分是亲戚的，我炫耀能帮他们挣钱，我享受他们看我时的崇拜眼神，我没料到会成现在这种局面。我不想被亲戚小看，拼死也要追回集资款。假如任由姓海的把钱带出境，我担心再也追不回钱了。”
皮总不知道鑫代为啥要对自己说这些，含糊回答了一个嗯字。
鑫代听出皮总的搪塞，隔了好久好久，久得连皮总都吃不准鑫代是不是睡着了，才听到鑫代轻轻叹息一声：“做人，真累。”
然后装作入睡，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风从远处滚过来，厚重结实，其声音比一队超载重车的喘息更雄浑，由远及近，再压过头顶，滚向远方。第一波未完全消失，第二波又从遥远的地方吼叫着朝这儿滚过来，每一次都震得人心里发紧。
总是听人们称呼皮总，时间长了，竟经常忽视自己只是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甚至生疏了自己的姓名，突然听到谁叫皮俊超，连自己都觉得别别扭扭的，这是叫我吗？
皮俊超从来没来过高原，近些年也没看过有关高原的书、画册、电影电视，也没有与人谈起过关于高原的话题，却意外地连续梦见自己认为的高原。
梦很清晰，而且彩色的。
听老人说，从古自今的梦几乎全是黑白，一旦做彩色梦，多半是有好事来临。皮俊超躺在床上对自己说，好事可以不来，少来一点烦恼事就谢天谢地了。那时候他已经听说，刚传出他升职的说法，立即又传出抹黑他的言论，几乎每一条言论都与事实不符，但已经被人传得有模有样。
皮俊超多次梦见自己在一道很深的峡谷里行走，峡谷很窄，两边悬崖峭壁直插云端，在很高很高的上空留出一带乳白色的天。峡谷里光线暗得让人发慌，皮俊超想尽快出去，拼命跑啊跑，峡谷始终不见尽头。冥冥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呐喊，直喊得耳膜发痛。皮俊超只顾跑，根本听不清那喊声喊的是什么，跑得几乎绝望时，眼前突然一亮，无边无际的蓝得惊人的天空下，辽阔的草原海潮般流淌，草原的远处山峦起伏，山上雪峰晶莹，像蓝天故意漏出的空白，有淡淡白云在那儿缭绕……
那个浑厚的声音继续在苍穹下回响，变得更加雄浑连绵，一声接一声，直接撞到他的心脏。皮俊超一下被撞醒。醒来后那声音还在回荡，仿佛发出声音的人就站在床前，刚传出他升职的说法，立即又传出抹黑他的言论，几乎每一条言论都与事实不符，但已经被人传得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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