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预测18第2/2段
“你躲得开吗？”那个很面熟的人对皮俊超说，“你既然要苛求，干脆按苛求的方法办。外地人都说成都女孩数量多，质量高，换一个很容易。你不如明确表态分手，省得你们两个人都折腾得那么痛苦。”
皮俊超很烦躁：“你以为是买饮水机么？”
面熟的人不依不饶：“就算你皮总认定这一个，也不能因为你喜欢她，就非得要她死守你一个人。部门经理又怎么了？部门经理也得尊重女权。对于一个成年女孩，你要么选择，要么放弃，如果企图改变她，绝对是自讨苦吃，害人害己。”
“那么，我的尊严呢？我的脸面呢？旁人会怎么说我！”
说到这儿皮俊超猛地清醒了。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有些奇怪，不是说高原上缺氧吗，脑子为什么反而如此活跃。
当然，皮俊超不会知道，这也是他在高原上惟一的一次幻觉。
清醒过来皮俊超不得不惊讶，刚才在幻觉中同自己对话的人那么面熟，是谁？要是对别人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那个面熟的人就是他自己，皮俊超。
自己同自己对话。什么意思！
胡思乱想好一阵才糊里糊涂入睡，那时候身边的其他人早没了动静。
很难说是高原上睡觉沉，还是大家在草海里折腾苦了，到早晨都不想起来。皮俊超催了几次也没人动。皮俊超苦口婆心：“各位，必须走，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几个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这个海洋一般的草地，究竟有多大？”
枯子提建议：“能不能倒回去，哪怕回去被抓进牢房，至少也比困在这无边无际的深草丛里多一些活下来的希望。”
这话应该有道理，不过谁都知道没有可能了，回去的路无任何记号，肯定再也找不到。况且，已经走了两天，万一前面的路更近，岂不是自己害自己？再无奈也只能咬牙继续往自认为的前方走。
都疲惫不堪。一点点行李仍然感觉沉重，而且越来越重。周身直冒虚汗，上午和中午汗水浸湿衣服，到下午又冻得发抖。草海里没有路，连人兽偶尔走过的痕迹也没有。同样见不到的还有水。昨天小黑疤就说过，这里是绿色沙漠。从面包车上带来的几瓶矿泉水，早已喝得精光。谁也不愿意省一口，谁都清楚，只要一省下，肯定不再属于自己。
急于走出去的心情搞得几乎每个人都焦躁不安，动辙发火，一发火就吵架，吵起来又感觉缺少底气，不能连贯地骂人，顶多骂出两三句，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缺氧、缺水、缺力气，无助地埋在深草里行走，有一种被捂在什么东西里面总也钻不出去的感觉。皮俊超在手机上见过关于幽闭症的说法，他掂量，有那症的人放到这儿来，恐怕早晕过去了。
不得不心惊胆颤地祈祷，这几个人里面千万别有这个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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