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1/1段
父亲回来了,开始吃饭。一大碗腊肉放在桌子的中央,婶娘把碗拿出来装饭。父亲去床上把李丽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婶娘把饭装好了递给父亲,然后自己装了一碗就开始吃。梦庆就坐在灶台边。“你自己不知道嘛碗去装吗?还是要我来服侍你?”父亲瞪着眼睛盯着梦庆吼道。梦庆站起来去碗柜里拿碗,因为不够高,用凳子垫着拿了一个碗出来装饭。
梦庆走到桌子边,夹了一点白菜和折耳根,筷子伸到腊肉的碗里,眼睛瞟了一眼坐在对面抱着李丽的父亲,看见父亲正瞪着他,于是又把筷子缩回来,随便又夹了一点白菜回到了灶台旁边埋着头开始吃饭。
吃完一碗了,梦庆又去装了一碗,又去桌子上夹了些白菜和折耳根。瞟了一眼父亲正在喂李丽的饭,于是就把筷子伸到腊肉里面去,还没夹起来就听见父亲吼起来:“你在翻什么?里面有什么好翻的?随便夹就好了,你再翻就不要吃了。”梦庆就赶紧把筷子缩回来,退回灶台旁边把头埋起来吃饭。
下午放学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梦庆想起了中午炒的腊肉,他们应该没有吃完,就拿了凳子垫着去碗柜里找,果然还有,梦庆用手抓了几块塞到嘴里,赶紧碗柜的门关上,把凳子拿开。
过了一会儿父亲和婶娘回来了,父亲背着李丽,婶娘提着些衣服和几双鞋子,还赶着两只羊。天快黑了,开始做晚饭。梦庆去开始烧火,炊烟袅袅升起。炊烟是宁静的、纯洁的、轻盈的和缥缈的,是那些逝去的灵魂的显身,炊烟是房屋升起来的云朵,是柴草灶火化成的幽魂,是村庄的声息和呼吸。
“唐风怀,你来看看,腊肉怎么少了这么多?”婶娘大声叫正在屋后喂猪的父亲。父亲进来一看,说:“什么少了?”“腊肉呀,早上还剩那么多,现在只有这么一点了。不可能是猫狗吃了呀,碗柜的门又是关着的。”婶娘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正在烧火的梦庆。梦庆低着头,心里怕得要命。可能又要被打了。父亲朝梦庆走过来,一耳光就向梦庆扇过来,揪着他的耳朵,左右开弓,连扇了好几耳光。
梦庆就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去,眼前的金星还在闪烁,嘴巴里咸咸的,吐出一口血。父亲在屋里大声骂:“你这个狗日的,这么小就知道偷,长大了还得了。怎么生出你这个杂种。”梦庆坐在院子边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繁星点点,田里蛙声一片,虫子不知疲倦地叫着,几只蝙蝠飞来飞去。
梦庆就坐在院子里,父亲在里面叫了起来:“他妈的你就想吃现成的是不是?不进来烧火?”梦庆赶紧站起来去烧火。婶娘一边炒菜一边说:“你想吃要等大人在的时候吃,我们又不会刻薄你,你何必去偷呢,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就是该被你爸打。”梦庆没有说话,父亲就说:“你哑巴了?和你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梦庆赶紧回答:“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吃饭了,父亲说你去把嘴角的血洗干净了再来吃。梦庆出去在屋子旁边的小溪里把嘴角的血洗了回来吃饭。“腊肉你就不要吃了,你已经吃了那么多人,这点该我们吃。”父亲这样说道。梦庆就夹了点白菜就去院子里吃。
夏天来了,开始热了起来,蚊子到处飞舞。前几天,田野里还是鹅黄嫩绿,芽苞初放,转眼间,到处都是浓阴。几只鹅走到池塘边,一头扎了下去,欢快地游着。大公鸡则耸着尾巴在院子里大摇大摆走来走去。李丽在门口的凳子上睡觉,梦庆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站着。突然李丽开始哭了起来,梦庆正打算走过去抱她一下,这个时候正在午休的婶娘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抱着李丽,突然转头看着梦庆:“你打她干吗?她又没惹你又没有得罪你,也没有吃你的,你无缘无故打她干吗?”大声朝梦庆说道。梦庆正要张口说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哭的。还没开口父亲拿着抗架上的那根竹条冲了出来,抓住梦庆的衣领,开始抽起来。婶娘在旁边说:“该打,太坏了,这么小就这么坏。”梦庆一边闪躲一边叫:“我没有打她,我没有打她。”父亲说:“看我不打死你,还不承认。”
父亲和婶娘去山上给包谷除草去了,梦庆把衣服脱下来,看见衣服上都是血印。赶紧把衣服拿到小溪里去洗。夏天他就这一件衣服,洗了半天也没有洗干净,就这样挂着,太阳那么大,一下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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