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2/2段
民富看了看梦庆，又看了看秀霞。秀霞满脸通红，眼睛一直盯着梦庆。梦庆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钱，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就伸手去拿了一张一百块的一边往兜里放一边说：“我输了一百多，我就拿一百就好了。”梦庆看着桌子上的钱很快就被分完了，坐着一动不动。
“你还舍不得走是不是？”秀霞一边说一边过来拽梦庆的衣服。梦庆突然生气起来，那些赢来的钱又突然不属于他了。“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
秀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到：“不关我的事是吧？”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又不是输你的钱，你干嘛要这样，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那么宽干吗？”梦庆抬起头看着秀霞说到。
“是这样吗？你心里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对吗？”秀霞也直视着梦庆问到：“你真的认为钱那么重要是吗？可以通宵不回家在这里打牌吗？”
在这个繁星满天的夜里，在这别人家里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秀霞用两个语气并不重的反问句，问得梦庆眼眶发热，险些掉下泪来。
“是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梦庆站起身，假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看着秀霞：“我又没有去偷去抢，更没有去拿你的钱来打牌，你用不着这样对我。”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山风迎面吹来，感觉凉爽了很多，可能是进沙子了吧，梦庆揉了揉眼睛。
秀霞跟着出来，和梦庆一前一后走着。
梦庆转头对秀霞说到：“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你姐家吧，我要回去了。”
“你先不要生气，你自己想想，你还是学生，你和我说过你要离开这些大山，你也和我说过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来医治我的病，你现在就开始打牌赌钱了，你觉得你和我说过的话你还能实现吗？”
月光下秀霞的脸有些模糊，就好像很多人，我们清楚地记得我们发生了些什么事，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脸。甚至好多时候是最亲近的人。或者说是曾经亲近的人。
“离不离开这些大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天底下不缺我一个人去做医生。我做不了医生也会有其他人来医治你。”
秀霞低下头，看着脚下：“可是你答应过我你会亲自把我医好的，不是吗？”
“我已经忘记了，我现在不想做医生了，我也不想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秀霞抬起头，眼睛里发着光，胸脯一起一伏：“好的，我知道了。”说完就走了。
梦庆回到家的时候姑姑还没有睡，在院子里坐着乘凉，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看见梦庆回来，对梦庆说：“你还知道回来？秀霞上午就来了，一直等你到晚上。”梦庆没有说话，转身准备进屋睡觉。
“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一点事。”
梦庆慢吞吞走到姑姑面前。
“你是不是去打牌了？你现在厉害了，懂得去打牌赌钱了。”梦庆还是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池塘里的月亮，一动不动。
“我觉得你现在有些骄傲自满了，你是不是认为你成绩很好，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处境，想想你是怎么长大的，你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是要懂事了。”
“我赶场的时候遇到秀霞的妈，她妈对我特别客气，也说起了你，人家已经把你当女婿看待。”
“啥？女婿？我？”梦庆问到。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姑姑一边说一边用扇子赶了一下蚊子。“秀霞和你一起长大的，这个女孩子人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又好，人家又没有嫌弃你什么，你自己要争气点。”姑姑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梦庆站在院子里，月亮倒映在田里，远处群山在月色里绵绵不绝，周围蛙声一片，林深处的猫头鹰还在叫着。
月亮田，月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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