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1/3段
夜晚的月亮田,沉睡在夜色之中,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晚风吹过,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和稻田里起此彼伏的蛙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交响乐,纷扰着梦庆的心。
梦庆在床上转辗难眠,秀霞现在怎么样了?有吃饭吗?有住的地方吗?
梦庆真正感受到了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的滋味。秀霞曾经坐过的凳子,擦过的桌子,一起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如今,都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颗孤独的心。
从梦庆记事以来,从别人哪里攫取到的温暖就少之又少。那些荒芜的,赤贫的岁月,是秀霞和他走过。好多时候梦庆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条被冲到沙滩上的鱼,在他无助绝望的时候,是秀霞把他捧起来送回了水里。
可是,如今秀霞不在身边了。说不在身边可能有些不确切,应该说秀霞从梦庆的世界里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我们可以自我麻痹,可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甚至可以做到狠心断绝所有的联系,但是,这真的就解决问题了吗?
我看未必。
当你面对一个熟悉的场景,看见她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只有她才有的喜好,或者是共同经历的那些过往,甚至是一起说过的话,那种巨大的熟悉感就扑面而来,挟裹着你开始思念这个人。
人,在很多时候,我们不仅在骗别人,也在骗自己。比如说让自己很忙,忙得没空去想这个人,或者是大醉一场,让自己的神经麻痹一下,可是,这并没有用,你可以躲得过四下无人的白天,但是你躲不过夜深人静的夜。
当我们意识清醒的时候,那些过往和曾经就好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开始浮现。因为有的经历,是别人给不了你的。有的感觉,终其一生,也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会给你。
梦庆回到学校的时候,收到了秀霞的来信。很短的一封信,梦庆看了很多遍,那是秀霞亲手一笔一划写的,字里行间里看不出什么,只是说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还说民裕也去了她们那个工厂。
结尾的时候秀霞说她怀念月亮田。
梦庆继续在课堂上恍恍惚惚,连海伦的成绩都比梦庆好多了。海伦,之前可是老师经常点名批评的对象。
班主任找梦庆谈了一次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梦庆没有注意,倒是注意到了班主任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梦庆没有好好读书,班主任的下半生就没有指望了一样。
每个人活着总有一个支点,或是父母,或是自己,或是自己最爱的人。
而梦庆的支点是什么?是秀霞。而现在,秀霞没有了,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
过了几个月,民裕回来了,梦庆去找民裕聊聊天,也是想打听一下秀霞的近况。
民裕娴熟地叼着一根烟,穿着一条牛仔裤。翘着二郎腿,脚上的皮鞋满是泥土。是哦,不管多好的鞋,都经不起泥土的洗礼。在泥土面前,不管什么样的鞋都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民裕竟然还染了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不自然。说起话来,还夹杂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你头上的高粱花都还没有掉完,你就以为你是城里人了?”梦庆看着民裕的黄头发这样说到。
“哈哈,老同学,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梦庆笑了笑。
“你知道吗,秀霞和我们厂一个台湾的副厂长好上了。天天都坐他的车来上班。而且,秀霞还当了一个组长,一天不用干活,只指挥其他人干活。”民裕一边说一边看着梦庆的表情。
梦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他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可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那个厂长好像对她很好,我们经常都看见他给秀霞买衣服或者其他东西。秀霞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秀霞了,一米六三的个子,身材又好,人也更漂亮了。”
“她本来就很漂亮。么多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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