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智过封锁线—众人划桨第1/2段
那是庄老汉，穿上黄色彩衣的庄老汉手拿两只彩球，忽左忽右，跳跃腾挪，动作夸张，身手灵活，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倒像个二十郎当的大小伙子。朱良山看着看着，竟产生一种由衷的羡慕之情。
锣、鼓、镲的后边是划旱船的。再后边是二十几个姑娘、媳妇和小伙子组成的秧歌队。一个个腰上都扎着红绸带、绿绸带、黄绸带，脸上扑了红粉粉，嘻嘻哈哈，高高兴兴。
朱良山装扮成划旱船的老汉，头上扎一条土白布毛巾，脸上画成唱戏的丑角脸谱，眼、鼻、嘴唇都涂成白的，外边勾勒出红、绿、黄油彩。鼻梁下夹一小撮八字胡子。看上去花花绿绿，很是滑稽。如果照镜子的话，连他自已也不认识他是谁了。身上的衣服还是他自已的。只不过上身罩了一件黑黄相间的社火服装，十分抢眼。
钻到旱船里边，手抓船帮驾驭旱船的是秀枝。秀枝脸上涂红了，眼圈画黑了，眉毛画长画细了。头发上摸了油，看起来油光发亮。配上红布衫，绿裤子，左一下右一下，一扭一颤的，好不窈窕。
朱良山跟着庄大爷学了两天舞狮子，看起来容易学起来难，不是一半天能够熟练耍好的。因此自打退堂鼓，要求学最简单的划旱船。秀枝也同意，就教他划旱船的基本动作。因为过去在中原军区时学过划过，学了一天就能跟着秀枝划得像模像样了。
昨天排练时，班头已经安排好，出村时敲打一阵，然后每到一个村头敲打一阵。表演时要使出浑身力气，不能偷懒。虽然不是比赛，但也有一比高低的意思。过封锁线时，要卖劲地给国军老总们敲打一阵，把他们逗高兴了，麻烦事也就少了。
社火队一路欢快地前进。快到封锁线时，班头一声吆喝，锣鼓家伙都敲起来。在冬天的旷野中，在陕西关中连绵起伏的山丘间，锣鼓声特别激越铿锵，回声传出很远很远。两边山头碉堡里的国民党士兵，听到锣鼓声纷纷跑出来，看了看就往山下跑。山势不高，他们跑到山下，社火队也来到哨卡的路障跟前，士兵们就团团把社火队围了起来。
班头吼了声，锣鼓家伙停下来。班头抱拳拱手，给老总们示礼，“我们庄家梁村的老少爷们，给老总们拜年了！老总们辛苦了！”兵士们只顾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班头回身一举手，锣鼓家伙就换了一种更欢快的曲牌调，猛猛烈烈地敲起来。
耍狮子的三个人，前滾后翻，腾挪跳跃，一下冲到国民党士兵眼前，给他们做各种怪像；一下又绕到哨卡路障后边，一蹦几尺高。逗得士兵们拍手叫好。不会有人相信，耍狮子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他的身段、动作、舞姿，都很有感染力，极其灵活。只有朱良山明白，那是庄大爷，是秀枝她爸，是那个不善言语半天说不了三句话的庄大爷。
朱良山跟着秀枝划进圈子，秀枝的动作很轻快，变化多端。朱良山的划浆板紧贴着船帮，左一划右一扳，不一会，就累得满身大汗。
扭秧歌的姑娘、媳妇、小伙子更是超常发礼，“我们庄家梁村的老少爷们，给老总们拜年了！老总们辛苦了！”兵士们只顾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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