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队麦积山—讨水第1/2段
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朱良山就停下了，撑着拐棍站着，大口大口喘气。他感到窒息，感到自己即将倒在这片空旷之中。三天三夜没吃任何东西了，加上拉肚子，肚子里早就空空的了，身子像一根面条。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儿时母亲经常的唠叨，私塾先生也常挂在嘴边。这句话深深地烙在了朱良山的脑海里，直到永远。一个简单的道理，一个不可违背的真理。可是眼下，再饿得慌也得走啊，只有走，才有可能找到吃的喝的，才有可能不再“饿得慌”啊。
走，必须走！靠意志鼓劲，靠信念给力，靠理想撑腰，就是入党宣誓时庄严地朗读过的誓词中的那个理想啊。
就这样机械地拖着走着，就这样麻木地走着拖着。突然，朱良山又被绊倒了。随着他倒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咣当”一声。朱良山伸手在地下摸，摸到一根木棍。再摸，木棍的一头是铁片。仔细摸，是把圆头铁锹。是这把圆头铁锹把他绊倒了。
朱良山趴在泥水里喘气。喘着喘着，忽然抬起头来，对呀！有铁锹说明有人家。对，有人，有人家。朱良山撑着胳膊站起来，黑暗中果然能隐约看到不远处几间低矮的房子，顿时有了力气，一瘸一拐走近房子，急切地举手敲门。
“老乡，老乡，我是过路的，给点吃的行吗？”
没有动静。
“老乡啊，我是过路的，太累了，开开门吧？”
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没人？朱良山小心翼翼地走到房子旁边，闻到牲口草料的味道，却没有看到牲口，连一口猪也没看到。应该有人的，再试试吧。
“老乡，我不是坏人，我就是饿了，想要点吃的。”
空山无声。
“老乡，不用怕的，我真是好人啊。”
一片死寂。
朱良山摇摇头，转身离去。一抬脚，碰到一个硬物。弯腰看去，是个瓦盆，盆里还有水，可能是接的雨水。朱良山顾不得脏不脏臭不臭了，趴在地上，嘴伸到瓦盆里就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一天一夜没喝过水了。
“咕咚咕咚咕咚”，没有吃的水也能充饥。
喝够了，撑着树枝站起来，大喘几口气，回头看了看无声无息的房子，不甘心地往山沟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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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朱良山看到前方出现一片房屋的黑影。他加快脚步拐到房子前，是房子，几间草房。房前有一个苞谷秆堆，有草垛，还有个土台子。不容怀疑，这是山里的老百姓家。朱良山摸到中间那间房子的门前，停下来听听，没有任何声响。叫门试试，于是轻轻拍拍门板，叫道：
“老乡，老乡，打搅了，我是过路的，有病了，走不动了，想讨口水喝，行吗？”
答复他的是门板的回音。
朱良山又用力拍拍门，“老乡，别害怕，我不是坏人，真是走不动了，才来麻烦你们。”
连叫了几遍，没有动静。难道这家没人？难子，不甘心地往山沟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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