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脱险刘家岭—百家饭第2/2段
朱良山蹲下来,捧了水往嘴里送。啊,真甜!他想洗洗脸,凉快凉快。但刚把水捧起来,忽地想起了什么,就把手分开,水又回到河沟里,欢唱起来。
把脸洗干净,洗得白白净净,就不是一个讨饭的了。朱良山站起来,四下望望,就看到了不远的山坡上有个院子,院子里有几间房。院子外有几棵树,院子后边是几片苞谷地,忽隐忽现在山包间,一直接到山上的树林。
来到跟前才看到,这家院子院墙一人来高,颠起脚尖,院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正坐在小木墩上纳鞋底。朱良山站了一会儿,没见别的人出来。才用手拍拍院门的门板,等那妇女抬起头,才大声喊道:
“大娘,我能进来吗?”
那妇女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指了指朱良山,“你是做甚的?”
“大娘,你看我是做甚的,讨饭的呗。”
那妇女又走了几步,来到院门口,上下打量朱良山,摇摇头,说道:“我看你娃结结实实的,不找个啥营生干干,讨甚饭哩?”
朱良山抬抬右脚叫那妇女看,“大娘,我这不是脚长疮了嘛,才讨饭哩。”
“你娃不像咱这里的,你是哪达人哩?”
“我是湖北的。大娘,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朱良山跟着那妇女进到院子,坐在那妇女踢过来的一个木墩子上,叫了声,“大娘,实话说给你吧,我是在老家被国民党军队抓伕抓出来的,给他们背子弹,挑粮食。脚上长了个大疮,干不成了,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一分钱的路费也不给。没办法呀大娘,我才到处讨饭。”
“啊?你——”那妇女低下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朱良山愣住了,连忙站起来,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大娘?”
那妇女越哭越伤心,哭得接不上气来。
朱良山站了起来,又叫了声“大娘”,见那妇女没有停的意思,以为这是人家赶他走的意思,便转身向院门走去。
朱良山刚要跨出院门,听到背后喊了一声:
“回来!走甚哩?”
朱良山回头,见那妇女招手叫他回去,就又走了回去,慢腾腾坐在木墩子上。
那妇女从墙上的木撅子里取块白布,擦擦脸,说道:“你娃刚才这一说,让我想到了我娃树根。三年前,我娃树根到高桥镇卖苞谷,被狗日的国民党兵抓了伕,直到现在一点信信都没有,死哩活哩也不知道啊,撇下我这个寡母,撇下他过门不到一月的媳妇子,苦啊,我的命真苦啊,老天爷啊——”说着又哭起来。
“娘,你哭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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