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海上飞虹赖奇计 深情探孤妨夜浓第3/4段
庆功宴结束,俞大猷和汤克宽要率部从水路返回各自驻地。与卢镗作别后,俞大猷叫过宗诗道:“这段时间,僧兵连经苦战,已损员过半,不能再连续恶战消耗了。我已书呈巡抚王抒,让僧兵暂随我到绍兴,一方面稍事休养,一方面练练舟楫,学学海战,以备将来海上大用。你们愿意如此安排吗?”
宗诗觉得:随俞大猷到绍兴,既能让僧兵练习舟楫,自己又能亲承俞将军教诲,学习韬略,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当即满口答应。
听说僧兵要去绍兴,卢镗、汤克宽也要求借些僧兵,帮他们练兵习艺、镇守海疆。宗诗一时犯难。
俞大猷忖度一下,说月清尚率五十名僧兵帮助官军镇守海盐,卢镗可从那里借僧兵教习官军武艺。宗诗所率的近百名僧兵,则随他到绍兴学习水战之法。等教成之日,再借僧兵给汤克宽,这才三厢满意,皆大欢喜。
宗诗回营召集僧兵,说明去向后,宗画却说他不能马上去绍兴,而要先回嘉兴一趟,办点小事,然后到海盐看望一下月清,再从陆路赶到绍兴。宗诗料想师兄惦着留在嘉兴的虹儿,此番回去,是要把她安置妥当。见他不肯明说,自己也不便说破,只说有事尽管办,办完速来绍兴就是了。如需帮手,可带两个僧兵去。
宗画谢绝,即与僧兵道别。
他搭乘卢镗所部官军的船只返回乍浦,船刚靠岸,却见月忠站在码头上,正左顾右盼地搜寻着纷纷靠岸的船只,似在等侯什么人。心下觉得奇怪,刚要招呼一声。月忠恰好转脸看见他,急忙迎了上去。
宗画下船即问:“你不是和火莲花在一起吗?怎么会在这里?”
月忠四下看看,见没熟人,这才说,火莲花和女兵都在乍浦。
宗画问她们来做什么。
月忠道:“还用问吗?我们听到僧兵和官军要出兵海上的消息后,想在关键时候帮一把,就赶来了。谁知你们战事顺利,很快就进兵海上,我们一时找不到船只,只好在乍浦等消息。”
“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宗画道。
月忠说他已听到上岸官军传言,这次僧兵潜入倭船,打了一个剜心仗,立了大功,他也觉得脸上挺放光的。
宗画却一脸淡然,只说是俞将军谋划的好。问他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此告别。
月忠这才有些难为情道:“其实,我来这里,就是等你,而且,还、还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就直说嘛!同寺为僧,何必吞吞吐吐?”宗画催促道。
月忠咬一下嘴唇道:“听火莲花说,西堂要与我比武,决定虹儿姑娘去向?”
宗画点点头:“怎么了?”
月忠道:“请西堂告诉火莲花,不再与我比武了!”
“为什么?”
月忠解释说,同寺为僧,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比武,反而伤了法兄法弟的和气。
一听月忠说“小事”二字,宗画当即板了脸道:“火莲花说话做事没边没际,竟要建什么女儿国,虹儿随她,早晚要受连累,怎么是小事?我劝法弟也早些离开她好!”
月忠笑道:“女儿国?只是她随便一说,何必当真呢?其实火莲花这个人满怀侠肝义胆,完全说得上一个巾帼英雄!”
“英雄?英雄得有些过头了吧?!”宗画冷冷道,“看样子,法弟已为她折服了!”
月忠见法兄对火莲花成见太深,知道多解释没用,便道:“不说她了!只请法兄答应不比武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
月忠被他冷冰冰的话头撞的一愣,有些带气道:“你要照顾虹儿,你尽管照顾好了,何必多此一举,跟我比武?”
宗画道:“生事的是火莲花,又不是我。我不比武,岂不等于向火莲花认输?虹儿自然要被她带走!”
“要真是那样,将来我再想办法把虹儿还你不就是了!”月忠也觉是火莲花多事,不好再往法兄身上撒气,缓了口气道。
“不行!何必那么费事?”宗画口气硬硬道。
月忠不解:“难道你一定要比?”
“一定要比!”
“到底为什么?”
“一旦你输了,不仅虹儿——你也要离开火莲花——她早晚会带灾给你、给少林寺!”
月忠却一脸不以为然:“法兄怕是太过虑了吧?我却以为火莲花是女中豪杰。我不仅要帮她,还要一帮到底!”
“那就比武说话!法弟比输了,也就由不得法弟了!”
月忠被逼的拗劲儿泛了上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输?要是我赢了呢?师兄和虹儿也跟我一起上火莲寨、帮火莲花练兵?”
宗画无声冷笑一下:“我不会输,也决不会跟你上火莲寨!”
月忠感觉宗画口气太压人,不由顶撞道:“法兄不要自视太高,我看未必!”
“比一比就知道了!”宗画依然口不减势,“要不,现在就比?”
月忠暗暗一惊,自觉心里没底,忙找台阶道:“火莲花又不在这里,输赢也没个见证,还是等以后吧!”
宗画不再说什么,却望着他的身后微微抬了抬下颏,嘴角难得的挂着一钩笑。
月忠不知什么意思,奇怪地回过头去,顿时暗暗叫苦。
不远处,火莲花正向这边跑来。
“月忠——你果然在这里呀!雪山禅师回来了,你是要跟他比武吗?”她边跑边喊。
月忠头皮一麻,心说:难道今日非要在此丢脸吗?口里却急急道:“法兄,你还是先去嘉兴看看虹儿吧!别打赢了我回去,虹儿却没了影儿,岂不白白误事?”
这一句,倒正中宗画隐忧。他以为月忠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忽地一压眉头,直盯着法弟道:“怎么?火莲花她已做了什么手脚?”
月忠回头,看一眼正兴冲冲跑过来的火莲花,道:“别乱猜疑人!我只是说世事难料,什么都会发生!”
宗画心头顿时漫过一片疑云,也觉不宜耽搁。寻思自己昨夜走的太急,不便当面告知虹儿。今日虹儿突然不见自己,还真说不准她会怎么想、怎么做呢!一旦她认为众人不再管她,心灰意冷,断然落发为尼,岂不落火莲花的笑话和斥骂?
正乱蓬蓬地想着,火莲花到了跟前,喘一口说一口道:“正好!哦——战事结束,哦——你们两人又在一起,咱们就开始比武吧?”
月忠急忙横她一眼道:“你怎么不懂事?法兄刚下战场,身心两疲,我们怎能——那岂不有失公平吗?”
宗画明知月忠托辞,在尽力回避比武。但因自己心惦虹儿,真怕耽搁一时,后悔一世。又不愿当着火莲花明说,便顺水推舟道:“待我休息准备一下,几天后在绍兴比武!”
火莲花一脸失望,但觉宗画刚下战场,比武确实不宜。反正几天时间,转眼就到,也不再多说什么。
待宗画走开,她才朝月忠道:“雪山禅师是不是打不过你呀,有意推拖?”
月忠一下子红了脸道:p;宗画谢绝,即与僧兵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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