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告别（1）第1/2段
麦克雷拉开马车车帘，探头进来问。
“老大醒了没有？”
海薇娅放下手里的苹果，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指，然后把它横在柯林鼻前。
她收回手指，继续啃苹果。
“没醒，没死。”
“虽说是前男友，但你也不要做出这副巴不得他死的表情来啊。”
麦克雷在心里说，然后裹紧衣服走进车厢，挨着开膛手坐下。开膛手不是个话多的人，在跟柯林分手后话就更少了，不过剧作家也没打算跟开膛手聊天，他只是进来取会儿暖。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听见车轮碾过落叶的咔咔声响。
床头后的木板上挂着一个牛皮袋，在这段时间里，开膛手一直盯着那个牛皮袋。
除开杀人的时候，开膛手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她总是一言不发，长时间盯着某处发呆，像个精致的木偶。但再漂亮的木偶也只是木偶，没人会想和木偶结婚。
柯林躺在一张由货物拼成的床上，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因为这趟糟糕的旅途，这几天里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
马车里的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呼吸声越发刺耳，剧作家感觉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
“海薇娅......这之后你会儿哪儿。”
海薇娅微微抬起下巴，眼睛斜盯着某处，她思索跟杀人无关的问题的时候总是这副表情。
她结束了思索，很快说。
“去参加哥哥的婚礼。”
“婚礼？”
剧作家微微一愣，“米哈尔要结婚了？和谁？路易莎？那个你们从你们家乡老写信过来的那个？他们发展的这么快？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结婚？”
海薇娅静静听着这一长串问题，她只回答了有必要的那个。
“12月16号，选在路易莎第一天给他写信的日子。”
“可那封信来得莫名其妙......调查清楚路易莎是做什么没有？是不是正经职业？在你们镇上有没有乱搞对象？我还听米哈尔说你们在镇上建了栋大房子来着，还派人打理了好几块薰衣草田？”
“是还未实施的计划。”
海薇娅一个个回答剧作家的问题。“路易莎是裁缝的女儿，跟哥哥是在念诗班上认识的。”
作为一个蹩脚作家，麦克雷的思维总是跳得很快。
“念诗班？米哈尔那样的人还信教？”
“他不信，但是我信。那天镇上来了几个亡命之徒，他们沿路洗劫所有乡镇的教堂。教堂是神圣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我没法握刀，于是我让哥哥去解决了他们。路易莎是被哥哥解救的人质，在那之后她常邀请哥哥去念诗班，十字架就是路易莎送他的。”
“理所当然的邂逅。”
麦克雷喃喃自语，看得出他很关心米哈尔的婚姻大事，“路易莎知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要我说，我们这工作可比亡命之徒危险一百倍。”
“她知道，所以她拜托她的父亲把裁缝铺搬到镇口了，这样只要哥哥一回家她就能看到。”
“哇偶。”
麦克雷手舞足蹈地感叹着，像这样浪漫的事，以他这种资深单身作家想象个一百年也想不出来。
海薇娅轻轻搭住麦克雷的手腕，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但因为常年握刀的缘故，所以很粗糙。
“嘘。”
海薇娅松开手，指了指柯林，他的眼皮上下弹跳着字架就是路易莎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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