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无事之秋（13）第2/2段
“如果不介意的话，找时间让画家再给你画张画。”
柯林断断续续地说。
夕阳打在宽檐帽上，阴影盖住了阿诗亚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但可以看见她嘴角是微笑着的。
“好啊。”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柯林接着说。
“画完之后你可以带到艾泽法去，在那里或许可以卖个更高的价钱。”
阿诗亚深吸了口气，以坚定的语气问。
“你说的是艾泽法？”
“对，艾泽法。”
柯林又笑了笑，补充着，“如果我还能动弹，并且甩掉那四个牛皮糖的情况下，我一定把你送到艾泽法去，因为那是我的委托。”
听出柯林是在开玩笑，可阿诗亚还是有些紧张。
“你还在记着你的委托？所以说你还不想死。”
“我不想死，但因为委托的缘故，我一定会死，可我不想让那四个家伙也跟着我愚蠢地死去。”
柯林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会试图单独把你掳走，然后带到艾泽法去。”
阿诗亚露出狡黠的眼神来。
“可是红信使阁下，你的伤虽然恢复得很快，但至少还有大半个月才会恢复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乖乖配合你，你又怎么带我去艾泽法呢。”
“船。”
柯林看向远方，翠绿色的大海风平浪静，低沉的白云分散着布满天空，在身后的山和云之间可以看见夕阳，灿金色的光将云层一朵朵渲染，天空上像是布满了战舰，正迎着夕阳的方向扬帆而行。
柯林盯着海尽头说。
“五天后是安莫尔人轮岗的日子，会有一条载满士兵的大船来黄金港，如果我身体的状况能比现在好上一些，我会把你带到那条船上去。”
阿诗亚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笑着应和。
“好啊，刚好我也想去艾泽法呢。”
柯林没去看阿诗亚，所以他也没能明白阿诗亚话里的意思，他向来也不打算去揣摩别人话里的含义。
于是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瓦兰歌海，看着它由翠绿变成深蓝，到最后是一片漆黑。
天彻底黑了，港口这头的灯塔率先亮起，坐落于巨大台阶上的街区一片片被点亮，像是拼图一样，由碎块组合成一座宏伟的城市。
阿诗亚推着柯林，在逐渐冰冷但又温暖的夜色里，两人经过四起的炊烟，经过一间间嬉笑怒骂的房子，经过闭着眼睛也能走回的花店。
在东城区和西城区的交界处，阿诗亚停下脚步说。
“你的朋友好像也没吃饭呢，要不要邀请他们一起。”
柯林偏过头去，看见一幢二层小楼下，半开的玻璃门附近，麦克雷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思考人生；海薇娅坐在门后插花，米哈尔在画她手里的花，洛山则是拿着扫把候在一旁，时刻准备打扫地上的残枝。
他静静地盯着这一幕，然后笑着从轮椅上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去，轻轻敲了敲玻璃。
“没看到打烊了吗......老大？”
麦克雷最先发现柯林，他以一个夸张的角度转动脖子，用震惊的神色盯着柯林，洛山也张大嘴巴盯着他，海薇娅和米哈尔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米哈尔放下了笔。
“今天辛苦了。”
柯林清了清嗓子说，“一起吃饭，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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