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就是靠皮肉勾着宗少……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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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怎么了?”

  自打那天被苏冉放回来,邹美婷就惶惶不可终日,如同一根绷到了极致的橡皮筋,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她啪地断裂。

  她不是不想说出来,只是只要一张口,她就想起惨白的灯光映照下,苏冉那张宛如鬼魅的脸,朱红如血的嘴唇,凉飕飕地吐露出威胁的话语——

  “今天的事情,我的身份,只要你敢跟任何人说一个字,这段视频就会发到网上,让每一个人都看到,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犯……”

  苏冉,竟然是那个死人的妹妹……

  邹美婷禁不住想,封季同知道吗?

  那日苏冉终于放她走,她跌跌撞撞冲了出去,甚至都忘记过问封季同,更没有心思去想封季同是不是真的要跟她离婚。这些天,她有几回都想质问封季同到底知不知道苏冉的身份,却又忍不住怀疑,这对奸夫淫.妇根本就是一伙的……

  可是,只要她不说,苏冉就不会把视频放出去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又何必胁迫她拍下来……

  万般忐忑惶恐中,邹美婷却还是不敢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开口,苏冉一定会将视频散播出去。

  现在没有了父亲和哥哥为她撑腰,一旦视频被散播出去,她就完了,全完了……

  人最恐惧的不是已知,而是未知。即便是对于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来说,也依然有比死更可怕的惩罚——那就是,不告知他死刑会在什么时间执行。

  牢门外每一次响起的脚步声,都会让他惶恐不安,恐惧着是不是他的死期到了。在惶恐中等待死亡的过程,甚至比死亡本身更痛苦。

  “没、没什么。”那段自白的视频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这些天,邹美婷的内心无时无刻不是在油锅里煎熬。她焦躁地咬着指甲,避而不答,“你弟弟呢?”

  “嘉文去医院复诊了。”封嘉文虽然出了院,严重骨折的腿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恢复,出入还得依靠轮椅。

  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封嘉月打量着邹美婷,她的状态实在太糟,头发散乱,面容惨白,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点贵妇的模样都没有了。

  封嘉月只当是外公舅舅被抓,对她的打击太大,轻声建议道,“我看你像是有些神经衰弱,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我没病!”邹美婷敏感的神经却一下子爆了,“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是神经病吗?!”

  “我不是……”

  “你也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邹美婷抬手一挥,将桌子上的茶盘扫落在地,“怪不得你天天就会讨好你爸,你是不是早就盼着邹家不好了?是不是你爸想把我送到精神病院,让你来麻痹我,我要是听你的叫了医生,没病也给我安上个病来,好顺理成章地把我关起来?!”

  毫无根由的指责,更没有一点逻辑,封嘉月也失去了耐心,“你被害妄想也该有点限度吧,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要是早点听我的,又何至于跟爸爸闹成如今这样?”

  “听你的?我就是太听你的了!”邹美婷更是暴跳如雷,指着封嘉月的鼻子尖声怒骂,“你是我生的,你那点小算盘,当我不知道,不清楚吗?恶人都让我和你舅舅做了,你好在你爸面前讨巧卖乖,两头讨好,美得很呐!要是你爸知道,那些都是你出的主意,你当他还会把你当个宝贝?”

  看着封嘉月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邹美婷的心头莫名有种扭曲的快.感,“你爸的心头宝只有那个贱种,你再讨好你爸,在他心里你也比不上那个贱种一根手指头!“

  封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邹美婷,须臾倏然冷笑了一声。

  “岂止是我比不上,嘉文不也比不上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厌屋及乌啊,男人会因为喜欢一个女人而疼爱她生的孩子,反之亦然。爸爸厌恶你,连带着我和嘉文也被你连累,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

  “你——”邹美婷双目赤红。

  “拜托你认清一下现实,好不好?邹家倒了,爸爸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说不定还会跟你离婚吧?嘉文的性子跟你一样冲动,腿还不知道会不会瘸……”

  “我明明跟你是一边的,你发起疯来连我都咬,你为什么从来不指责嘉文?”封嘉月迎着邹美婷择人欲噬的目光,轻笑了一声,“算了,谁让你是我妈呢,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

  封嘉月柔柔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你还不如主动找个疗养院住进去算了,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有邹美婷这样拖后腿的母亲,真是她今生的不幸了。

  “你、你……”

  邹美婷嘴唇颤抖,指着封嘉月的鼻子“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嘉月所说的“现实”,邹美婷未必不清楚,只是她一直拒绝去细想。她这大半辈子顺风顺水,什么亏都没有吃过,日子过得人人称羡。到了现在,人生已过大半,却仿佛突然崩盘,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落差,时隔二十四年又找上门来,阴魂不散的噩梦……

  一切的一切,犹如万吨巨石,压在一根绷到紧得不能再紧的细线上。

  直到细线不堪重负,啪地一下,断了——

  “我要杀了她。”邹美婷突然喃喃。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冉,是她躲在暗处,处心积虑,害了父亲和哥哥,毁了她的人生……

  “杀了她,她该死,都怪她……”邹美婷咬着指甲,她要想想,怎么才能除掉那个祸源……

  “你在说什么?”邹美婷的状态让封嘉月眉心紧锁,该不会,真的疯了吧?“杀了谁?”

  邹美婷看了封嘉月一眼,神色警惕。

  不,不能相信任何人。她会向封季同告密邀功,封季同次响起的脚步声,都会让他惶恐不安,恐惧着是不是他的死期到了。在惶恐中等待死亡的过程,甚至比死亡本身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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