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往事如烟第3/3段
当时那一天的清晨,全城的人都在翘首以盼,因为骁骑军回来了,曾经纵横大漠草原的骁骑军回来了。但在骁骑军入城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出征时的四万余铁骑,入城时只剩下不到三千人马,而硬撑着一口气将他们带了回来的薛将军也在他们全部入城后那一刻晕死过去。尽管骁骑军已经十不存一,但他们却成功的把那支失联的左路大军给带了回来,把宁王,小侯爷还有那左路军五万余将士带回了朔州,这也让让困守城中的人们终于有了御敌于城下的底气。
两天之后,被迫北退重整旗鼓的草原蛮子再度杀来。也是直到那时,朔州保卫战真正血腥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最初的几日是最难熬的,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死去,城守府的院子里摆满了从城头抬下来的伤员,然而更多的人还没到这里便已经死去。
当时的琉璃和阿宁两人一边照顾重伤的小侯爷,一边照看晕死过去的薛将军,还要及时给抬下来的伤兵处理创口,有的时候甚至还要连夜救治运送过来的伤兵。好在阿宁是一个意志坚强的姑娘,虽然她一直在心底担心赵燚的安危,但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一直分心劝慰着时常忧虑担心的琉璃。
在大战开始后,宁王与当时还是中郎将的张鸾将军带领两万将士坚守北门,司徒大人率一万将士守西门,周老先生带一万将士守东门,南门则交由当时还是边军校尉的彭青带一万将士坚守。而由于薛将军入城后便晕死了过去,温太守便强逼着赵燚和令狐逸哲担起了骁骑军整军备战的职责,并安排两人带着城中剩余的所有兵马负责及时策应四门。
当时的北门是战况最激烈的地方,也是将领折损最严重的地方。先是宁王重伤,被神都卫强行抬下城头,随后便是前去增援的令狐逸哲被攻上城头的蛮子拖倒在了北门,最后是重伤的张鸾将军被赵燚从死人堆里扒出了来。也是在那最危急的时候,才有了温太守披甲上阵登城御敌的传奇。直到睡了两天三夜的薛将军醒了过来,这才稳住局势,换下了坚守一天一夜的温太守和一直钉在北门赵燚。
那是赵燚和阿宁自北征军团出征后的第一次见面,刚从北门下来的赵燚脸上满是血水和尘土混合的污痕,而他就这样穿着一身满是血渍和污泥的骑甲匆匆赶到了城守府。当时的赵燚安静地站在门外,一脸憨憨地着看正在医治伤兵的阿宁傻笑,结果却被忙昏头的阿宁误当做了普通伤兵。直到忙到傍晚过后,清闲下来阿宁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一直默默跟着自己的傻大兵正是自己心底一直挂念的赵燚,那个不着调的心上人。
那时的阿宁和赵燚是朔州城最令人羡慕的一对眷侣,他们两个人就像那些美丽故事里的主角,前世便聚在一起,今世又再续前缘。又像极了一对经历无数风雨的老夫老妻,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也没有什么打情骂俏,有的只有那种仿佛扎根在心底的关心。赵燚也只有在面对阿宁的时候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其他人眼中赵燚总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几乎没有人能猜到他心底在想什么,哪怕是周老先生或者薛将军。
在草原人攻城的第十一天,朔州城终于迎来了最危急的时刻。先是北门告急,温太守,宁王全都上了城头支援薛将军,随后令狐逸哲带着城中仅剩的两千歩卒和骁骑军大部分兵力向着北门而去。但紧接着防守东门的司徒大人被蛮子的流矢中伤昏厥,东门的情况急转直下。当时草原人已经破开了东门外层的石门,正在加紧攻势冲击唯一的一道木门,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而那时朔州城中唯一能支援各个城门的兵力就只剩下了赵燚带领的陷阵营和数百流放北境的囚徒,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马,但也只有他们能补上去。
那一次,面对危局的赵燚下令解开了所有囚徒身上的镣铐,并给囚徒们分发了护甲,甚至把囚徒安排到了陷阵营的后面,许诺此战之后必将他们编入军籍摆脱囚徒身份。也正因为如此,赵燚成功的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群亡命之徒拧成了一股绳,也为陷阵营的重建留下了一支生力军。
当时的草原人已经破开了东门,城外草原骑兵也已经发起冲锋。面对这样的危局,陷阵营在赵燚的带领下发起冲锋,用同袍和战马的尸体立起一座血肉堡垒堵住了已经洞开的城门,他们用血肉之躯遏制住了草原铁骑冲锋的势头。
那时的城门乱成一团,已经入城的草原人在发现陷阵营挡住城门后便开始拼了命的向隧洞中冲杀,城外冲过来的草原骑兵也不惜下马步战,妄图打开这条入城的通道。而陷阵营就像扎在城门隧洞里的钉子一般,用血肉之躯立起了一座城门。一直到援军重新将城门隧洞堵死,入不得城的草原人才又一次停住攻势缓缓退了回去。
当时的东门隧洞里堆满了战马和人的尸体,就像一座小山一般,堵住了草原铁骑冲锋的脚步,也打光了陷阵营最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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