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朔州鏖战第1/3段
子时已过半，冷月映寒光，漠南草原兵戈依旧，朔州城外寒潮漫天。这一夜，烽火照九州。
朔州城北门再次燃起战火，草原蛮子再次蚁附攻城，用死士再一次在城头打开一道缺口。清醒过来的宁河带领着城头最后的守军奋力抵挡，但仍无法阻止如潮水一般的蛮子涌上城头。
“退！”，随着宁河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仅剩的守军被迫退下北门城头。一时间，城上草原步卒发出胜利的欢呼。
薛青神色冷酷的看着城头上的旗帜被蛮子砍倒，却迟迟没有下令反击。直到渐渐退下来的宁河等人进入视野，数支令箭才带着火光窜上了夜空。
北门城墙上与东西两面城墙的汇接处同时燃起大火，如雨般的火矢高高跃起向着城头飞去，在草原步卒慌乱的闪避中引燃了早已埋藏好的黑火油。
只听一声巨响后，一股热浪冲天而起，熊熊烈火瞬间蔓延至整个北门城头，无情的燃烧着所有可以引燃的一切。无数攻上城头的草原步卒在火光中惨叫哀嚎，更多的则是哀嚎着从城头上跳了下去，毕竟摔死总要来的更快一些。
此时的北门城头犹如一个大火炉一般，四处向外冒着火光，挣扎的人影不断由城头坠落。草原蛮子的蚁附攻势瞬间停滞，城下的步卒抓住机会推着破城锥对着已经闭合的城门进行猛烈的冲击，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火光中。
此时与城守府衔接的中军大营里，受到保护的老弱妇孺都汇聚到了这里。这些女人和孩子们在老人们的带领下从仓库中搬出一个又一个沉重的箱子，整整齐齐的按照城守府的安排摆放到了校场中。
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迫与悲伤。就在白天的时候，躲在城守府的他们就看到一支骑军在这里换上了许久未见的重甲，然后直到现在也没见他们回来脱下这种沉重的铁甲。而上一次见到这种全身甲胄的情景现在只存在于一部分人十年前的记忆里，那是一种永生难忘的震撼。
今夜，这批尘封已久的铁甲又一次摆到了这处校场上，只不过这一次是由这群女人孩子在老人的指导下为即将出战的男人们穿戴。
明亮的篝火中，马蹄声响起，一支骑军匆匆来到了校场。早已在此等候到步军整齐的开始为骑军穿戴铁甲，围在周围的女人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穿戴的每一个步骤，这是一次仅有的教学，稍后他们将为剩下的步军进行穿戴这种沉重的铁甲。
在整起的呼喝声中，八百重甲骑兵在步军的帮助下穿戴好了铁甲。君陌回身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部下缓缓拉下了面甲，同时右手狠狠地锤向左胸，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沉重的宣示：“风！风！风！”
“攻！攻！攻！”
整齐的铿锵声响起在校场，重骑们在步军和老人们的帮助下跨上了战马，女人们抬着长长的骑枪骑枪递到了每一位骑士手中。夜幕下，大风突起长枪如林，卷起的细沙迷住了众人的眼眸，使人不禁泪眼沾襟。
君陌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吼道：“千军营！攻！”
铁骑列阵，马蹄隆隆。
令狐逸哲缓缓走到阵列前，高声呼喊道：“步军重甲营，佩甲！”
随着令狐逸哲一声令下，一千五百名军士开始穿戴铁甲，周围的老人和女人们还来不及感触便赶忙走上前帮着士兵们一件一件的穿戴甲胄。在铁甲各部件的碰撞声中，一千五百名重甲步卒紧握长枪列阵在众人眼前。
令狐逸哲接过殷离送过来的长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列阵完毕的士兵们喊道：“朔州步军的勇士们，今夜就让我们用手中的枪刺来告诉那些野蛮的草原人，胆敢犯我朔州者，杀！”
“杀！杀！杀！”
“重甲营！攻！”
殷离站在营门的瞭望台上目送着这支城中最后的生力军一步一步向着北门方向远去，沉重的步伐敲击着时间久远的青石路面，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身上满是斑斑血迹的夜轻语也悄悄来到了瞭望台，轻身依靠着栏杆望着远去的步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上来的秦墨凑到了夜轻语身旁，对着发呆的夜轻语笑问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朔州城为会配有这么多全身甲？要知道就算整个北境都护府才三千重甲骑军，而朔州这一天就拿出了三千全甲，是不是感觉不真实？”
夜轻语点了点头，应道：“曾经听父王提起过，圣朝立国近百年才坐拥重甲十万余，其中近半坐镇神都，另一半分镇天下。这么多军府分那五万余全甲，而朔州一城便藏甲三千，这怎能不让人心惊？”
秦墨笑着靠在栏杆上，说道：“我只是听说过，但今天第一次见到。要知道就算是雍凉甘三州加一块也只不过坐拥一万重甲，而且近七成是步军。谁又能想到这里竟然藏了三千重甲骑的全甲，真是令人震撼。”
这时一直在眺望远处的殷离淡淡的回应道：“当年宁王北征来告诉那些野蛮的草原人，胆敢犯我朔州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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