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第2/2段
放焰火。因为我身上的最后五元人民币已经被我换来了一包“红梅”和一只红色
的塑料打火机。但是我还是给了她一个圣诞礼物。
倘若我这个人能够浪漫的话，那么这个礼物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浪漫。我给了她
一个吻。这是我的初吻！我想她也是。
虽然是轻轻的一接触就分开，虽然我的手臂没有把她抱得很紧，但我知道这一吻
对于她和我来说，可能是天下间最好的圣诞礼物。
“好重的香烟味，吃这个。”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箭”。
我讪笑着想一把接过，谁知道她轻轻地拧了一下我伸过去的手，然后用一种很优
美的动作剥开了包装纸，将口香糖从中间很均匀地分成两半，然后伸出一只手很
调皮地对我说：“一人一半。”
如今她离我而去了，我也离她而去。
她仍然是她那一半，我也仍然是我这一半，所以我们都不再完整。
教室夜内
走进教室，看着被覆上一层白灰的黑板，我的心也像被覆上了一层白灰。教室里
果然很静，静得没有一点生气。
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地坐下来，目光在教室的四周游离。从嘴角升起的烟雾迷蒙
了我的双眼，连黑板上的白灰也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我摇了摇头，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时我才注意到前面居然也坐着一个人，而且是
一个女孩，短发女孩。
我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又在放飞。
郊外
“你喜欢我留长发还是留发呢？”
“都一样啊！长发的你含蓄美丽，短发的你活泼可爱。”
芬轻轻地拧了我一下：“你就知道耍贫嘴。”
我假装很疼的样子，拼命地揉胳膊，嬉皮笑脸地说：“那你喜欢留长发还是短发
呢？老婆！”
她却没有再拧我一下，而是慢慢地将长发从后面拢到前面，低下头用一种很忧郁
的眼神看着发梢，若有所思地对我说：“我们分手的那一天我就把头发剪短。”
教室夜内
现在，这个女孩竟然也是短发。在这样的一个圣诞的冷夜里，有这样一个背影陪
着我，多少也不至于令自己太孤零。
我看着这背影，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现在芬可能已经剪短了她留
了好久的长发！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我慢慢地向前走过去，因为这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
感觉促使我有一种祝她圣诞快乐的冲动，至于她听了我的祝福后是不是真的快乐，
我不知道。
就在我离这个背影只有一米远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你身上的烟
味还是这么重，吃这个。”
我愣了大约三秒钟，直到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时，我看见这个短发的女孩转过头
向我很调皮地笑着，一只手很调皮地伸了过来，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半块口香糖
。
“芬！”我激动地走上前。
她对我笑，调皮的笑。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红肿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涩涩地笑了笑，笑容却发苦：“你怎么知道是我？”
芬：“你身上的气味与别人不一样，是‘红梅’牌的。”她的笑容还是那么调皮
。
我还能说什么？所以我只能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泪水凝聚在彼此
双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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