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期将近全无觉二第1/2段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的。才刚经过上障二燧,这天,就泛起了沉甸甸的铅灰色,灰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却在天地的交界处模糊起来。风也起了,不算凌冽,却足够寒冷。按左延年的说法,等会,还得再下一场雪。于是,梁祯便下令,让大伙跑步前进。
不多时,天空便飘起了雪屑,如柳絮杨花,但只稍一会,就会变得如鹅毛般大小了。若不能即使赶回温暖的营房,大伙,保不准会被冻成一根根冰棍。戍卒们大多年迈,又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许多人早已筋疲力尽,哪怕章牛等人连翻催促,也不能让他们快一点——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帮你拿吧。”梁祯从一名落在最后面的戍卒手中接过长戟,老戍卒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马的嘶鸣忽然响彻整个上障,接着那银装素裹的树丛中,忽然腾起一阵金光,这金光在铅灰色的夜空中,拉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对上,照亮了蓝紫色的乌云,对下,照亮了白皑皑的雪地。
这是梁祯第一次见到死人,在金光的照耀之下,一团乌云又从那树丛中升起,在锐利的破空声中,直扑向挤在楼梯上的戍卒们。打头的几个戍卒当即被钉死在墙壁上,后面的人大惊,纷纷往上逃,然而这长城的楼梯,本就不宽阔,如此一来,便更加拥挤不堪了。而树丛中,又升起第二团的乌云。
“隐蔽!”左延年大声呵斥道,左手搭在身边愣了神的梁祯肩上,用力一压,将他压到在城垛之后。
左延年接着下令:“弩手准备!”
三个伍的戍卒中,有两个是长戟伍,另一个是刀牌伍,而按照制度,边塞戍卒,除刀牌手外,余众皆配弓弩,因此,众人现在,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老戍卒也有老戍卒的好处,那就是这些人,大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他们的战斗经验,默契程度,可不是年富力强的新兵们可以相比的。因此,左延年一声令下,戍卒们便立刻放下长戟,解下背上的擘张弩,第二团黑云刚刚落下,他们便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放!”左延年一声令下,一团小黑云,便从长城上升起,直扑向那片小树林。
而与此同时,上障一燧上,也点起了烽火,这是示警的信号!
梁祯直到这时,才稍稍回过神来,按着墙垛就想探出头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却被左延年一手给拉了回来:“找死啊?”
“那怎么办?”
“等。”左延年指着烽燧上的烽火,“不多久,援兵就会到。”
“援兵?哪来的援兵?”梁祯大惊,令支段长城的总兵力,也就五六十人而已,而现在还有战斗力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足四个伍。莫不是要等令支县发兵?可那令支县离上障,有三十里路,待援兵赶到,估计也要天亮了!
左延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大哥,上障的守军出来了。”上障背后的树林当中,一个小头目向鹤顶红报告道。
“有多少人?”
“五个!”
“哈哈哈哈。”鹤顶红哈哈大笑,“兄弟们,烧了上障仓,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走!”
一群人,弓着腰,沿着崎岖的山道,一点点地从背后,摸进了上障塞。
原来,在公孙贵的计划里,鹤顶红能不能成功杀死梁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鹤顶红能不能烧了上障的库房,因为只要这库房一烧,公孙贵就有的是理由,来将梁祯收监并枭首!
“梁障尉,上障的弟兄出来了。”章牛在一旁大叫道,“他们在向那射箭的贼人冲击!”
“弩手,准备!”左延年不假思索道,“放!”
又是一团黑云,袭向那片小树林。
“章牛,带刀牌手冲过去!”
“好!”正不停地用拳头敲着地面的章牛闻声大喜,“锵”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左手举起套在手上的盾牌,“弟兄们,冲啊!”
待到章牛等五人冲下楼梯后,左延年也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剩下的人,跟我来!”但他却并不是朝那小树林而去,而是径直往相反方向的上障塞而去。
不多时,树林中及上障塞内,都响起一阵兵器碰撞的“乒乓”声,偶尔,还有人死前的惨叫,及负伤时所发出的哀嚎。直到这时,梁祯才颤巍巍地从墙垛后露出头,尽管现在,冷风不断,可他的脸,却像点起了两只火炉一般,热腾腾的。他害怕了!
无论是真梁祯,还是假梁祯,都以为凭着自己的这身本事,上了战场,肯定是勇武不亚于孟贲、恶来的勇士,但怎知,今天一试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副“怂”样,连敌人没看见呢,就手心发冷,双腿发软,只不过看了一个被钉死在墙上的戍卒一眼,心中就有了阴影,连那段楼梯都不敢走了。
这一边,梁祯还在束手无策,为只要这库房一烧,公孙贵就有的是理由,来将梁祯收监并枭首!
“梁障尉,上障的弟兄出来了。”章牛在一旁大叫道,“他们在向那射箭的贼人冲击!”
“弩手,准备!”左延年不假思索道,“放!”
又是一团黑云,袭向那片小树林。
“章牛,带刀牌手冲过去!”
“好!”正不停地用拳头敲着地面的章牛闻声大喜,“锵”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左手举起套在手上的盾牌,“弟兄们,冲啊!”
待到章牛等五人冲下楼梯后,左延年也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剩下的人,跟我来!”但他却并不是朝那小树林而去,而是径直往相反方向的上障塞而去。
不多时,树林中及上障塞内,都响起一阵兵器碰撞的“乒乓”声,偶尔,还有人死前的惨叫,及负伤时所发出的哀嚎。直到这时,梁祯才颤巍巍地从墙垛后露出头,尽管现在,冷风不断,可他的脸,却像点起了两只火炉一般,热腾腾的。他害怕了!
无论是真梁祯,还是假梁祯,都以为凭着自己的这身本事,上了战场,肯定是勇武不亚于孟贲、恶来的勇士,但怎知,今天一试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副“怂”样,连敌人没看见呢,就手心发冷,双腿发软,只不过看了一个被钉死在墙上的戍卒一眼,心中就有了阴影,连那段楼梯都不敢走了。
这一边,梁祯还在束手无策,而那一边,左延年与鹤顶红的交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鹤顶红拿的是骨朵,专门克左延年的那身铁铠,但这左延年,却偏偏灵活得可怕,左闪右避,鹤顶红的骨朵,是一下也没有砸中。挥舞骨朵,需要极大的力气,不然是无法达到打击敌人的效果的,因此终使鹤顶红力大无穷,连续击空了十余下后,他的鼻孔中喷出的白汽,也不可避免地浓密起来。
左延年反守为攻,寒光闪烁,刀刀生风,鹤顶红清楚地看见,左延年的一刀,从一片雪屑中间划过,这雪屑,初时没有任何异样,但只过了两三个弹指,竟是一分为二。上半瓣往上飘,下半瓣则往下沉。鹤顶红到底是纵横雪原十多年的悍匪,能进能退。见到无法取胜,竟是扔掉骨朵,纵身一跃,竟被他翻过墙头,冲出了障塞的围墙。
左延年本也想跟着翻过墙头冲出去,但怎奈,铁铠沉重,只得作罢。鹤顶红一走,他的部下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当即军心大乱,纷纷溃逃,然而,他们没有鹤顶红那样的功夫,没等双手摸到墙边,就被戍卒们用长戟一一勾落,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不多时,章牛等人也回来了。左延年清点了下人数,死了七人,伤了三个,损失惨重,而这一切,均只发生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
一支黑色的长箭,穿过了一个戍卒的喉咙,箭尖深深地没入长城的墙土之中,箭杆的大部分,已经被急着冲下楼梯的章牛砍断,但戍卒的鲜血,依旧浸满了箭杆的残留部分,并在断杆的末端,留下了半滴,被冻结的血珠。戍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半张着,似乎是想要呼喊:危险,闪开!
鹤顶红带来的匪徒,被杀死了七个,一个肩膀中了一戟,从障墙上摔下来时,又摔断了腿,现在正被两个戍卒一左一右地摁着肩膀,跪在地上。
“梁障尉,请吧。”左延年侧过身子,右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他是在请梁祯动手,砍下这个匪徒的脑袋。
“不……不押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