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象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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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回到学校，姜不苦继续在典藏室“隐居”。</p>
<p>新历八年，正月初一。</p>
<p>姜不苦端着漱口水走出卧室，正仰头咕嘟嘟漱口，突然僵在原地。</p>
<p>眼睛瞪大，身体僵直，甚至连喉咙都忘了吞咽。</p>
<p>直到身体出现本能的抗拒，两股清流顺着鼻孔喷出，咳嗽连连，他这才反应过来，哪还有心思漱口，将手中家什一扔，仰头呢喃道：“比前世早了两年。”</p>
<p>天空，一轮旭日朝阳挂在东方。</p>
<p>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中，一轮完全符合人们审美认知的初生朝阳遥悬天际。</p>
<p>无尽光芒，普照人间。</p>
<p>这一刻，蓝星之上，无论东半球还是西半球，无论南半球还是北半球，都被光芒普照。</p>
<p>姜不苦不知道这一变化又对世人造成了何种动荡，他什么事也没干，为了更安静的度过这一天，他特意去到一个无人打搅的幽静所在，仰观天象。</p>
<p>朝阳初生，日过中天，落日西斜。</p>
<p>日落月生，新月如牙，清幽银辉洒落人间。</p>
<p>次日，新月隐没，朝阳再次准时从天际浮现。</p>
<p>姜不苦终于确认，这确实就是记忆中天变十年之后时序重塑的标志。.</p>
<p>别看天上再次有了太阳月亮，但其并无实体，无论太阳月亮，都是星球意志的伪装。</p>
<p>白天，祂把自己扮成普照万物的太阳，晚上，祂又假装自己是月亮。</p>
<p>完全符合万物众生血脉深处的渴求呼唤。</p>
<p>除了最基本的昼夜秩序外，祂还会恢复四季时序。</p>
<p>春天，祂给世间更多的生机，适宜的风，恰到好处的雨；夏天，给予恰到好处的酷烈，有炎热和暴雨，也有更暴烈勃发的生机；秋天，天高气爽，万物肃杀，却又是谷粒满仓的收获季节；冬天，一年终末，雪满人间，万物藏敛，暗磨爪牙，等待新的一次轮回。</p>
<p>完美符合绝对大多数生命对四季的审美。</p>
<p>看上去气象万千，千变万化，可追根溯源，一切都是星球意志以一己之力在维持。</p>
<p>绝世劳模。</p>
<p>星球意志彻底“脱壳”而出，开始正式“打卡上班”，倾泻向世间所有角落的天地灵机再次丰盈了数倍，天地万物一片欣欣向荣。</p>
<p>姜不苦却知道，这意味着文明与野性的碰撞将提前展开。</p>
<p>人类天才越来越多，越来越优秀；丛林中，草原上，海洋里，生命的进化变异越发剧烈，食物链的战争越加频繁。</p>
<p>三日后，一个噩耗把姜不苦拉回现实。</p>
<p>姜不苦出现在校医院特级病房门口。</p>
<p>欧自远半靠在床上，看上去神色如常。</p>
<p>床边，一位年纪五十有余的妇人正安静的削着水果，姜不苦知道，这是欧老唯一的女儿，天赋非常一般，而他的老伴，早在天变之前就已经去世多年。</p>
<p>看到姜不苦出现，欧自远脸上绽放亲和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削水果的妇人看了姜不苦一眼，就起身从姜不苦身旁走过，离开了房间。</p>
<p>实在是这样的经历这几天她已经麻木，根本没心情探究与父亲交流的访客都说了些什么，更何况，她知道父亲在生命最后所交代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重量，远非她所能接触，所能承担，对她来说，不听不问，才是最正确的应对。</p>
<p>姜不苦将房门轻轻关上，慢慢走到欧自远旁边。</p>
<p>欧自远笑道：“这几天该见的人都见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我心中唯一记挂着的，就只有你了。”</p>
<p>姜不苦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您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不说别的，作为典藏室管理人，也是有资格第一时间知道校长身体伴，早在天变之前就已经去世多年。</p>
<p>看到姜不苦出现，欧自远脸上绽放亲和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削水果的妇人看了姜不苦一眼，就起身从姜不苦身旁走过，离开了房间。</p>
<p>实在是这样的经历这几天她已经麻木，根本没心情探究与父亲交流的访客都说了些什么，更何况，她知道父亲在生命最后所交代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重量，远非她所能接触，所能承担，对她来说，不听不问，才是最正确的应对。</p>
<p>姜不苦将房门轻轻关上，慢慢走到欧自远旁边。</p>
<p>欧自远笑道：“这几天该见的人都见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我心中唯一记挂着的，就只有你了。”</p>
<p>姜不苦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您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不说别的，作为典藏室管理人，也是有资格第一时间知道校长身体状况的吧。”</p>
<p>欧自远病危。</p>
<p>姜不苦听到这个消息，不是经过任何官方渠道，而是从学员的议论中才知道此事。</p>
<p>正月初一，见太阳正常的起落，等到新月升起，他抑制不住情绪，大笑数声连道“好好好”，然后，就仰头欲要栽倒。</p>
<p>若非有人扶住，他有很大可能当场身亡，可即便如此，依然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很快苏醒过来，但所有医生都表示了毫不乐观的态度。</p>
<p>欧自远的脏器躯体，早已衰竭，这样的状态换在普通人身上，早已去世，他纯是靠着一股信念在支撑。</p>
<p>现在，他心中那股信念松了，身体瞬间破防，很快，他就将迎来永恒的沉眠。</p>
<p>得知自己的状况，欧自远没有一点悲戚，反而趁着最后的时间，将自己肩负的所有事务做了最后的交代和梳理。</p>
<p>此刻，听了姜不苦略带抱怨的话语，他笑眯眯的道：“你现在来得刚刚好，要是来早了，我反而不好安排呢。”</p>
<p>“您的身体……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最终，姜不苦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p>
<p>欧自远洒然笑道：“不要为我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若没有这场天变，早在几年前我就应该已经寿尽而亡，现在还多活了几年，已经大赚……不说我的事，这几天时序已经恢复了稳定，这是不是意味着混乱的时序彻底结束？”</p>
<p>姜不苦一怔，看向欧自远，老人的神色非常坦然，虽然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他的脸上却只有轻松洒脱。</p>
<p>最终，姜不苦轻轻点头，道：“是的。”</p>
<p>老人张了张嘴，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好多事想说，可最终，他却什么多余的问题都没有问出来。</p>
<p>摇头笑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不问了，没必要临到死了还为后人操心。”</p>
<p>他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纸袋，递给姜不苦。</p>
<p>档案袋。</p>
<p>姜不苦再次怔住。</p>
<p>“拿着。”老人示意姜不苦。</p>
<p>姜不苦接过档案袋，抽出里面厚厚的一叠档案文件，一页一页，全是姜不苦的生平信息，从他诞生之日开始，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在这档案里，都清楚明白的记录着。</p>
<p>老人道：</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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