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小梦第2/3段
不必，此处皆是可信之人，有话你大可直说，赵姝说着，又向落雁示意一下，落雁便出得亭中，将高山三人也叫了进来。赵姝又将一封折子放到桌上，言道，你托我转呈的奏折已经有了回复，父皇这几日一直静养，是娘娘做得主，兵部和枢密院无有异议，皆已用印，所以自今日起，赵高山兄妹四人，以及自皇城司调来的另外七十二人，便同你一道驻在这湖心亭了。
关舟拿起折子打开来看，确是一封调令，上面言道，于皇城司建制之下另设一衙，与探事司、冰井务齐同，曰武备司，主司督兵备战之职，赵高山着升一级，任武备司提点，钱流水、孙平沙、李落雁皆入序列，任亲事官，即日赴任，驻守湖心亭。
关舟点点头，将折子还给赵姝，说道，娘娘办事确实干脆……
我父皇就不干脆吗？赵姝问道。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娘娘不让须眉……关舟赶紧解释，赵姝瞥了关舟一眼，便又闭口不言，关舟眨巴眨巴眼，这丫头哪根筋不对吗，我好像没惹到她啊……就算惹到，那也是前几天了，不会反应如此迟钝，到了今天才发做吧？
关舟摇摇头也不再想，起身将四个铁瓮搬到桌上，招呼众人围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诸位可知这瓮中装的何物……
赵姝等人带来的笼箱中，除了高山等人的行装，还有许多饭菜吃食，乃是宫中御厨所制，荤素干稀皆有，色香味型俱佳，不过众人此时却没了吃饭的心情，只有关舟坐在桌前一通狼吞虎咽。
赵姝的眼睛哭成了桃子，高山等人也是面露惭色，关舟擦擦嘴，起身对赵姝说道，他们受难非你之过，入不入得赵氏皇陵，亦非你能左右，事涉高宗皇帝，不仅是你，即使是你父皇，也不敢妄下决断，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知会官家，如今这些人得出暗室，免受镇魂之苦，也算得以超脱，待此方事了，我便带他们回丘怀，有同胞亲人相伴左右，有青山绿水得以存身，想也无憾了，到时你随我同往，奉上几杯酒，烧上几柱香也就是了。
总要先开了铁瓮，捡出那些牲畜……否则……赵姝抽噎道，关舟点点头，说道，打开铁瓮不难，要想分拣遗骨，怕是不太容易，那些人面畜牲一定是把骨头碾碎才和到一起的……
高山等人抱了铁瓮往大堂走，关舟和赵姝紧随其后，赵姝边走边轻声问道，金人早已不复存在，缘何还有人主持这镇本之局？他们是哪方势力？又为何人做事？
关舟摇摇头，不知道……不仅如此，那些守局的贼人大多是党项人，西夏也已灭了几十年了，他们还守在这里做甚？若是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倒是该与蒙古人有关，但蒙古已经打下了硕大的天下，此时兵锋正盛，似乎不会屑于这些鬼魅伎俩，所以还是说不通。
关舟放慢脚步，继续说道，看他们行为做派，似乎更像是某种邪教，记得方腊吗，其为了震慑教众，增加威信，杀死了举报他造反的方有常一家，老少共计四十二口，这还不够，他还将方家祖坟掘开，以粪水浸泡尸骨，再以炭火焚化成灰，抛洒于山谷……还有，那方腊及其好色，劫掠民女无数，收缴了她们的衣服，将她们藏于山洞之中，供其昼夜凌辱，有女子逃出山洞却羞于回家，便上吊自尽于山林之中，待官军剿灭方腊进入山林，发现树上吊着数不尽的裸体女尸……
不要再说了……赵姝听得又羞又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双手紧拉着关舟的衣袖不肯松开。关舟叹息一声，说道，我是想说，那方腊的所作所为，与这邪局岂不是同出一辙吗……人若疯狂起来，的确是畜牲不如！
等等……关舟突然止住脚步，喃喃说道，你赵氏皇族近几代皆是子嗣艰难，莫不是和这断龙镇本之局有关？这东西真的这么邪吗……众人皆是一愣，高山一跺脚，说道，对啊！先帝八子皆是幼年早夭，这才有了官家出绍兴继承大统，当今官家也是只有公主殿下一女，不得已才招了忠王来临安……这邪局立了六七十年，从时间上看来，确是正好对的上的！
关舟看看赵姝，说道，现在这局破了，说不定……说不定一两年后，你还能有个弟弟……
啐……赵姝轻啐一口，红着脸说道，也就你胆大包天，敢将皇家的家事拿出来说，还是这种……这种私隐之事，不害臊……关舟翻翻白眼，说道，这是好事啊……如何不能说……又不是说你要……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铁瓮是被铸死的，不过关舟早有准备，从房中拿出一大罐干馏好的强酸，只一会儿，便将铁瓮封口打了开来，关舟怕瓮中有机关毒气也算得以超脱，待此方事了，我便带他们回丘怀，有同胞亲人相伴左右，有青山绿水得以存身，想也无憾了，到时你随我同往，奉上几杯酒，烧上几柱香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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