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真谛第3/3段
请柬都不发吗？小气……关舟嘟囔道，唉，你别打岔啊，这事你就算不管，也得帮我出出主意吧，驻坊司因何而立，我不说你也明白，这次煮熟的鸭子飞了，你作为主事的难道不急？况且，我总觉得这背后有杨髨的影子，早一日将情报系统建起来，心里便早一天安稳，否则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太累了。
你想利用驻坊司收集情报，这个简单，皇城司设立的宗旨便是这个，现在不过是加些触手而已，但你若想找一个好的带头人却不容易，事涉机密，又连中枢，忠诚、胆色、谋略、统御能力甚至武功缺一不可……此前赵高山自立门户之时，你还取笑老夫小气，现在明白了吧？不是我董宋臣非要压人一头，而是一个好的手下不好寻呐！董宋臣坏笑着说道。
两人嘻嘻哈哈你来我往，一通相互抱怨，一通相互揭短，氛围却越来越好。
董顺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关舟见了礼，苦着脸对董宋臣说道，老爷，侄少爷和少夫人又干上活了，小的无能，没能劝住，如今他们一个在烧火，一个在做菜，估计用不了多一会儿，便要来请您开饭了……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左右也住不了几天，随他们去吧！董宋臣大笑着吩咐道。
姚大果两口子就是闲不住的人，住在董府这几日，要么和杂役抢着扫院子，要么和厨子抢着摘菜做饭，实在没事就去井上担水，或在后园劈柴，现如今柴垛堆的比房都高，一个月里都不愁柴烧了。
听董宋臣说完，关舟也是哈哈大笑，好久没吃姚婶做的饭了，今天的午饭就在你这吃了……
门房风风火火领着一个人跑进来，打断了关舟说话，来人顾不得行礼，便急急忙忙的说道，总管大人，我们发现了杨髨行踪！
……
西湖西岸飞来峰，面朝灵隐寺的山坡之上，自东北向西南一路上行，共有三座寺院，乃是隋朝至吴越依次建造的上天竺寺、中天竺寺和下天竺寺。
天竺三寺隐于林间山谷，寺宇壮丽，气势恢宏，上、下两寺曾被皇家列位教院五山前茅，中寺更是被尊为禅院十刹之首，香火鼎盛，高僧辈出。
下寺之南有一座小庙，乃是三寺暂置待葬棺木，以及供信众供奉牌位之处，庙中有执事僧一人，僧众十数人，原本宿住也算宽裕，奈何前几日执事僧带回三四十个人，外加二三十匹马，里里外外一下子局促了许多。
那几十人中的首脑，便是杨髨了。
杨髨自钦善坊逃离，实则并未远离临安，而是一边养伤，一边暗中窥伺，只是之后关舟久居湖心亭，鲜再露面，也便寻不得下手机会。待临安佛会开启，杨髨结合宫中内应传出的消息，经再三推敲，猜出了关舟的意图，便将计就计，一次性将宫中的同党救了出来，还顺便裹挟了一些宫中信教的内侍宫娥，以及庵主的家人。
小庙的执事僧本就是杨髨一系，接应之下，这一干妖党竟在皇城司的眼皮底下隐踪匿行，潜在了三寺之后。
小庙本就是暂厝棺木之处，前一日有提举夫人及县丞之女刚刚移棺于此，二人原本风华正茂，可惜红颜命薄，停于庙中只待吉日下葬，用不了太多时日，便是一堆黄土了。
杨髨修炼邪功，纳至阳采至阴，其淫邪程度远非关舟等人所知的那般，儒生、僧侣、孩童、处女皆在其摄采之列，更甚者，竟然淫媾尸身，夺取至阴之气。
据来人所报，那一夜，杨髨开了两女棺木，褪其身上衣衫，于众信徒当面欲行淫邪之术，管事僧辅于其侧，庙中僧众皆是敢怒不敢言。
庙中一名樵汲，名曰真谛，专事打柴汲水，平时呆里呆气，木讷之极，此时竟然一跃而起，喝骂执事僧枉诵经卷、愧对佛祖，引得邪徒玷污庙堂；又骂杨髨枉为人形，禽兽不如，肮脏至极，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执事僧知他一贯言行，此时只当他癫狂发作，命众人将他其入戒房，岂料杨髨正行淫事，那真谛逾桓而出，抽出殿后韦陀木杵，奋力击向杨髨，那杨髨滋味正酣，躲闪不及，被生生击中头部，众信徒大惊，一拥而上欲擒真谛，真谛于众中跳跃，每逾寻丈，如鹰隼搏兔，若猛虎擒羊，竟是无人能敌，是时风起，殿内灯火俱灭，众人大惊，四处寻找炬把，真谛得以趁机遁走，后据小庙僧人供述，那杨髨被木杵击中，献血自面具之下流出，浸透衣襟，伤势着实不轻，对于方才突变更是惊惧不已，甚至言说此乃韦陀显圣，上天示警，所以草草收拾，便撇下掳来的人质，率众遁去了。
真谛趁夜色逃至山下，沿湖岸一路向东北，来到钱塘门下，在门外林中囫囵一晚，待得城门打开，便直奔钱塘府衙门，钱塘县令最近与董宋臣多有往来，又曾协助佛会设捕，对妖僧杨髨一事也知知一二，听罢真谛叙述不敢耽搁，火速召集府中兵勇包围三寺，擒拿庙中僧众，简单询问之后，便吩咐官家来董府报信，这才与恰在董府侃大山的关舟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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