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破戟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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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威言罢,也不理会关舟,迈开短腿,一瘸一拐的奔向营门旁的骑兵司卫。

  滚下来!相威一把将骑士拽下马来,轻点马蹬翻身而上,又从马包中抽出鞭子,抬鞭梢一指身旁的两名骑士,大喝道,滚下去!唤那两个宋国的麻杆枯草头上马!

  相威一拨马头踏进营门,又回身说道,咱直奔中军大帐,爷爷走的快,你俩可要跟上,身为使节,若是在营中落了马,丢的可是你们官家那张老脸!

  三骑绝尘,将蒙古大营踏得尘土飞扬,巡营将官特意准备的军服蒙上了一层尘土,庄严的军卒,明亮的刀斧也没人看了。

  呸!呸!那将官连吐几口沙子,大骂道,就他娘两个人也配叫使节!害老子白忙一场……笑什么笑!都滚回去,赶紧把衣服换下来!若是脏了又得过水,军中娘们都是侍候王爷的,这烂糟活儿谁来干!呸!呸……

  忽必烈的中军大帐纵深足有三十丈,相威奔到帐前翻身下马,也不待司执通禀,引着关舟直往里闯,想要阻拦的亲卫被他一鞭子抽了个跟头。

  王爷!我回来了!相威大模大样的立于帐下,对左右诸将理都不理。忽必烈端坐正中,他对相威的粗鲁嚣张早已习惯,见他带人闯帐倒也没有怪罪。

  关舟抬头观看,那忽必烈生的盘脸阔口,细目浓眉,倒是和后世的画像极为相似,只是这高高在上的威仪,画像确是画不出来的。

  忽必烈扬扬手说道,回来便好,你暂且退下,那宋国使节,既然来我军中,自当依礼觐见,如你这般闯了进来,可合乎宋国礼法吗,亦或是你并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是我带他进……相威觉得关舟有些冤枉,想要出言解释,忽必烈和关舟几乎同时压手,示意相威不要插嘴。忽必烈浓眉一挑,不动声色将手收了回去,关舟朝相威一鞠道,将军入自家之门,自然可以随意,下臣随着进来,确是有失仪之罪。

  关舟转向忽必烈,抚胸道,下臣关舟,自束发之年便知王爷威名,实是如雷贯耳,心敬仰之,实无冒犯之意,只是下臣出身村野,仅粗通礼法,于临安大内晃荡惯了,一时忘了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呵!忽必烈笑道,依你之言,你在临安大内东闯西闯,赵官家都习以为常,本王若是加罪于你,倒显得心胸狭隘了,也罢!本王不能让赵官家比下去,便饶你一次!来呀!赐座!看酒!

  有侍卫引着关舟入座,盛装婢女端上一个硕大的银盏,里面装满马奶酒,足有半斤之多。关舟知是有意刁难,也不点破,双手接了过来,以右手无名指蘸一下,弹向天空;又蘸一下弹向大地;再蘸一下,沾在自己的额头,而后一饮而尽。

  忽必烈看在眼里,赞许的点点头,暗道这小子不卑不亢,言行得体,知道敬畏天地祖宗,又甚是守规矩,确是不可小觑。

  贵使来我军中,所谓何事?忽必烈也满饮一杯,将话头引入正题。关舟垂首道,王爷面前不敢言贵,况且小子虽是乘军舟北渡,却是为了私事,所以也算不得使节。

  关舟起身扶胸,继续说道,因与王爷帐下杨髨有些恩怨,此次专为寻他,还请王爷成全。

  你只身入营,是来寻仇?哈哈哈哈……忽必烈哈哈大笑,帐中诸将也是笑得涎唾横飞,这书生模样的人只身入得军中,又先否了自己的使节身份,这哪是寻仇,这分明是送死啊!

  好胆!好胆!忽必烈大声道,本王若是不允呢,你待如何?关舟正色道,小子以诚相见,不以阴谋相诓,不以人质相挟,只求一见,王爷岂有不允之理?

  王爷!那杨髨小儿……相威绷不住再次开口,忽必烈大手一挥,相威闭嘴!未得本王允许,不得多言!

  你言说满心赤诚,不相欺瞒,可给杨髨的火药配方确是假的,你该如何解释?忽必烈转向关舟,目光烁烁的问道。

  假的?相威惊道,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亲手试过的!难道是杨髨有意欺瞒!忽必烈狠狠瞪了他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这禁军将军是哪一边的,宁可相信宋人,也不相信自己人……

  火药一事,事涉征伐,该属兵法之道,古语云,兵不厌诈,杨髨自己不识货,却也怨不得小子。关舟说得义正言辞,再者说,他劫持在下亲眷,意图以此要挟,实非君子所为,在下一报还一报,也正应当!

  不错!相威跨前一步,厉声说道,王爷!我不说宋国之事,也不为宋人帮言,单说那杨髨!此次赴宋,那杨髨以我为饵,险些害我性命,更甚者,他临阵逃脱,将所有人丢在宋境、置于险地,若非臣福大命大,哪还有命回营!

  帐中诸将一片哗然,他们本就对那诡异的杨髨无甚好感,待听得相威所述,更是义愤填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平常事,但若是被自己人捅刀子,那就无法接受了,大营中藏着这么一位,如何能让人安心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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