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段
具体说来,那天在九中门口,我跟二黑拿刀互捅,我让他跪下,据他后来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他当时并不想下跪,也是我拿二人夺捅伤了他的两个膝盖,归根到底还是我帮着他跪下的。可是双膝一沾地,话就由不得他说了。如果那天他再不跪下,以我当时的状态,真说不好还会下什么狠手。反正已经到了那个地步,我打不服他,就是他打服了我。那一次我能够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全仗着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而且当中一直没出现太大的岔头。给二黑造成的后果是:他在我逃跑之后,被他爸爸的朋友送到南门外长征医院。大夫只看了一眼,马上说这医院看不了,让他们转院到当时的反帝医院,也就是现如今的天津医院,专治伤筋动骨。在那边住了一个多月医院,他爸爸在西北角被人群殴一事,二黑当时并不知道,可能他爸爸也是因为此事办得不太露脸,到后来一直没跟二黑提过。但在二黑住院的一段时间里,平常和他在一起混的那些小兄弟却一个也不露头了,一个去医院看看他的也没有,这挺让二黑寒心,一直窝着火。他当时肯定不甘心就此罢休,再加上医院大夫告诉他,他以后这一边脸得落残,二人夺捅进他的脸,正好捅到了他的面部三叉神经,有几根神经线被破坏了。面部神经太复杂,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没法修复,只能说治到哪儿是哪儿,大夫保证不了以后不落残。直至今天,二黑脸上也有两个菊花般的疤痕外,一个是我拿刀捅的,一个是蛮子拿雪茄烫的,还落下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毛病。半边脸咬合肌萎缩导致嘴歪眼斜,说话口齿不清,两边脸就跟两个人的一样!
面部残疾的二黑是彻底落魄了,每当他照镜子看见自己这张离了歪斜的怪脸,便有一股子邪火直撞脑门子。无奈他手下这批人真心的不给力,其实也能分析出来,他以前那些小弟,只是跟他在学校门口站脚助威,“借横”的大有人在,跟着打一打便宜人儿还可以,一旦事情闹大了,有几个经得住同甘苦共进退的考验?他们不像我跟小石榴的交情,那是从小一起磕出来的,说情同手足一点不为过。二黑出院之后也去找过三龙他们,三龙对我也是恨之入骨,无奈他们这一伙人的心已经散了,三龙的身体也没怎么恢复,总是闹着脑袋晕,动不动就要呕吐,人都消瘦了一圈,家里人一直看管他很严,虽想找我寻仇,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二黑恨得牙根儿疼,也可能是那面部神经疼,到处去找报复我的渠道和人手,直到有一天,他通过东门里的三傻子,找到了东北角的老猫,此事才初见端倪,有了些眉目!
“老猫”大号褚恩贵,因为小时候经常爬树、上房,在胡同院子里乱蹿,邻居们给他起了老猫这个外号。他身量不高,一头棕黄色的长发,脸色白中透灰,连嘴唇几乎都没有血色,细长眼,黄眼珠,平常目光涣散,一瞪眼却又精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他是天津卫东北角数一数二的角色,因为曾经参加过城里著名的“劫刑车”事件而名噪一时。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城里有一名扛旗挑号的大混混儿叫彭震,因为一次伤人事件而被分局逮捕。帽花从他家掏了他,在送往分局的路上,途经城里北门里时,突然冒出一路人马。以马涛、地主、老猫为首,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群小玩儿闹,举起刀刃纷纷上前拦阻,在鼓楼北一带形成对峙。直到后来有穿官衣儿的鸣枪示警,才开着跨子冲出一条血路,赶往东北角派出所临时避险。众混混儿不敢冲入所内,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又不肯就此罢休,往所里扔了两颗“教练弹”,之后才悻悻而归,作鸟兽之散。当时这件事闹得不小,官面对参与此事之人逐个缉拿,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其他人悉数被捕,只有老猫逍遥在外,进去的无一幸免得到重判,刑期都不下十年。此事后被称为“劫刑车”事件,轰动一时,越传越邪乎。老猫更是凭此事件名声鹊起,一时间无人敢望其项背,比他名声玩得响亮的混混儿大多已经被逮捕归案,老城里只有老猫一人是参与过劫刑车的人物,众玩儿闹们无不仰视其胆大敢为,奉为东北角一带之“定海神针”!
二黑通过东门里的三傻子找到老猫,原本的初衷,只是想让老猫和三傻子替他出头收拾我。以当时的实力来说,根本用不着老猫,仅仅一个三傻子,也足以身不动膀不摇地把我轻松拿下。可有一节,三傻子以老猫的小弟自居,对老猫马首是瞻言听计从,还想着借老猫的名头,扶植自己的势力,扩充自己的人脉,所以他一点也没隐瞒,将一个是蛮子拿雪茄烫的,还落下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毛病。半边脸咬合肌萎缩导致嘴歪眼斜,说话口齿不清,两边脸就跟两个人的一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