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保安机兵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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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恐怕对曹管队而言，这世上只要是官府知道的地，哪怕在黑龙王庙山这样的穷乡僻壤，都不安全。</p>
<p>而于刘承宗来说，回家意味着他能一天吃两顿饱饭，并短暂过一段安生日子。</p>
<p>不好说这究竟是不是合适想安稳日子的时间，但刘承宗想、他需要一段安稳日子，何况他很清楚，安稳日子的时间不多了。</p>
<p>甚至等不到王左挂的叛军被朝廷平叛官军击败，因为曹耀。</p>
<p>曹耀在关帝庙住了不到半个月，寻到适合落脚的地方，二月十七曹队运走五辆装满粮食、放着斧铲的车、隔了五天又走了五辆，随后拜了关老爷，向刘老爷及刘氏兄弟道别，所有人开拔。</p>
<p>还拐走刘队八个人。</p>
<p>他运走五十石粮，留下三十几石粮食在刘承宗给曹嫂子安排的窑洞里，以备意外。</p>
<p>从这些被带走的粮食算，刘承宗认为曹耀的时间很紧张——带走的粮食只够他们吃到四月。</p>
<p>也就是说四月到来前，曹耀别管是劫富户还是与山贼为敌，都得带人打粮。</p>
<p>这段日子所有人都没闲着。</p>
<p>什长高显和田守敬带人护着刘承运往延安府城跑了两次，一方面托承运岳父延安讼师王锟代买铁料，另一方面，则是想把打白鹰子得来的字画古董等物尝试脱手，换成银粮。</p>
<p>但这两件事都不好干，延安府产熟铁的地方叫延长县，在黑龙王庙山东南，有百余里路程。</p>
<p>只好第二次过去以黑龙庙山保安机兵的名义从市面上收购矛头、箭杆，这些玩意都挺贵，延安府城的铁匠已经不愿意收铜钱和白银了，做兵器都得用粮食。</p>
<p>其实铁匠的工料价并不贵，只是经济崩溃的大环境下，其每日三四分银的工钱不足以让匠人在高昂的粮价面前吃一顿饱饭，这个时候只要有活儿，只要干一天活能吃一顿饭，匠人都会抢着干活。</p>
<p>而售卖战利品的第二件事，对讼师王锟同样是个难题，盛世古董乱世金，这些货不容易找买主，想脱手只能找那些要去南方的商人，这是个碰运气的事。</p>
<p>承运的岳父王锟在延安府也是个传奇人物，秀才出身，因为家里的地和商铺被亲戚霸占，自己又考不上举人，整整打了十年官司，熬走三任知县两任知府，才把官司解决。</p>
<p>这十年里为打赢官司一直强化其写讼词的能力，后来自家事了干脆就在延安府做起讼师。</p>
<p>一个不被朝廷认可的职业，通常讼师都有官面上的身份。</p>
<p>比如正德年间到嘉靖初年的信阳状师宋世杰，就是用衙门刑房书吏的身份代人写状子。</p>
<p>官场与律法不存在讼师这一职业，但百姓有这样的需求，就衍生出一种潜规则的变迁：认干爹。</p>
<p>要请王锟做讼师、写讼词、代诉讼，先认他当干爹干爷，再由干爹出马向衙门递状子，衙门不认也没办法，毕竟是家人。</p>
<p></p>
<p>因此王讼师人脉颇广，在延安府有一大堆干儿干女儿，各行各业贫富贵贱皆有，说起来日子过得比刘举人舒服多了。</p>
<p>倒卖战利这事，由王老爷做是再适合不过了。</p>
<p>而官面上的身份。</p>
<p>比如正德年间到嘉靖初年的信阳状师宋世杰，就是用衙门刑房书吏的身份代人写状子。</p>
<p>官场与律法不存在讼师这一职业，但百姓有这样的需求，就衍生出一种潜规则的变迁：认干爹。</p>
<p>要请王锟做讼师、写讼词、代诉讼，先认他当干爹干爷，再由干爹出马向衙门递状子，衙门不认也没办法，毕竟是家人。</p>
<p></p>
<p>因此王讼师人脉颇广，在延安府有一大堆干儿干女儿，各行各业贫富贵贱皆有，说起来日子过得比刘举人舒服多了。</p>
<p>倒卖战利这事，由王老爷做是再适合不过了。</p>
<p>而刘承宗，则在练兵打下手和读书之外，主要忙一件事——劝作为机兵首领的父亲扩大保安机兵之规模。</p>
<p>保安这个名字是刘向禹起的，意在保境安民。</p>
<p>但只有区区二十四人，刘承宗觉得不够，非常不够。</p>
<p>在协助刘向禹编兵书时，刘承宗提出了这个问题。</p>
<p>“里中壮男百余，妇人亦多健壮，但其不知兵事、手无寸铁，遇事难免慌乱；区区二十四机兵、二十余边军难堪大任，要练……”</p>
<p>他搁下笔，对刘向禹道：“父亲就该把兴平里二十到五十的青壮都练了，哪怕都每月就练两天，好歹遇事能有自保之力。”</p>
<p>再没人比刘承宗还知道今后的陕西会发生什么事了，说句残酷的话，改朝换代的大变革里，再大的势力、再多的准备，都其实不过是尽人事，到最后能否苟全性命还是要听天命。</p>
<p>“机兵再加上你们，不够用。”</p>
<p>刘向禹翻书翻得头也不抬：“边军机兵都不行，民壮能有用？你和承祖，所图何事。”</p>
<p>他翻阅的是茅元仪的《武备志》，天启元年印本，刘承宗也不知道父亲是从什么渠道弄到这部书的，总共二百四十卷，分兵诀评、战略考、阵练制、军资乘、占度载五部分组成，包容古今兵法万象。</p>
<p>这是一部好书，但包容多而杂，是大将参考书而非基层军官所用条例，不是说不合适，而是其中很多东西基层军官根本用不上。</p>
<p>刘向禹目的是从中编出一册适用于基层军官速成练兵、带兵的律令方法，献于府衙，刊行分发各地乡绅，以合家兵自守。</p>
<p>兄长作为基层军官协助父亲编著这部兵书自是再合适不过，刘承宗则更多的是在编书过程中加以学习。</p>
<p>只是越学，刘承宗越觉得父亲编书刊行四方的想法行不通……一旦这部新编兵法刊行，恐怕最容易用此提升战斗力的不是乡兵，而是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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