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娘舅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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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次日照旧。</p>
<p>尽管延安卫的官军已杀向老庙庄剿贼，黑龙山乡勇仍不敢轻松。</p>
<p>刘承宗坚守岗位，带齐战马甲胄，在石、郭二人陪同下挖好了壕，睡了一宿。</p>
<p>上午吃过饭闲着也是闲着，回到家伙食水平比鱼河堡好太多了，刘承宗也恢复了训练。</p>
<p>训练一方面是他，一方面是战马。</p>
<p>俗话说久病成医，当兵的时间久了自己也能制定训练计划。</p>
<p>他对战马的训练计划甚至比自己那份更成熟。</p>
<p>他为红旗每日制定的运动量都不同，头天是慢走、次日就快跑、三日练疾冲、四日练追逐、五日习突撞，如此周而复始。</p>
<p>还要对坐骑进行每日的常规训练，即以一里为距，先小步溜达、再缓步慢跑，之后甩开马蹄大跑、再放慢速度小跑，最后全力奔驰。</p>
<p>如此持之以恒，战马不但有较优秀的耐力与速度，还会记得冲锋过程中保持体力，熟悉单次作战中的接近、骑射、追逐、游斗乃至冲击追击的战斗次序。</p>
<p>这些老技术红旗都记得，在鱼河堡火器兵操练时经常被拉去听音，它连火枪火炮都不怕，排除因过去两年经常吃不饱而受损的体力，这确实是一匹底子极好的战马。</p>
<p>要是有充足口粮悉心养上半年，红旗能驮着全身披挂的刘承宗日行六十里再打上十个回合。</p>
<p>这几乎是驰击的极限，再远就得多备两匹马了。</p>
<p>红旗的训练结束，日头已经升高，刘承宗翘首望向北方却不见动静，只得牵马转回山道，却在南边瞧见了人影。</p>
<p>蟠龙川的官道上，自南边行来两个人影，二人面容相似。</p>
<p>稍年长者头戴红缨毛毡范阳笠，身着紫花短袄背负行囊，脸、脖蒙着挡沙白棉巾，提一根夹棒刀昂首阔步。</p>
<p>更年轻那人头戴蓝发巾，身穿蓝棉袍，腰系素宽带足蹬短棉鞋，背长刀一柄亦步亦趋，时而机警望向左右。</p>
<p>看上去二人皆孔武有力，且以那年长者为主，直朝黑龙王山而来。</p>
<p>官道上出现这样的人，不免让刘承宗注意，他叫起了石万钟，跨上红旗策马下山，隔三十余步放出一箭射在二人脚下，叫道：“你俩从哪来，是何人物，各持兵器鬼鬼祟祟，来我山作何打算？”</p>
<p>“诶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等……”</p>
<p>那年轻蓝袍汉被刘承宗的羽箭惊了，气呼呼解下背囊提起长刀便要过来，被稍年长者止住，那人拉下挡在脸前的面巾，笑道：“狮子有本事啊，敢拿箭射你娘舅了！”</p>
<p>待面巾撤下，刘承宗定睛一看，滚鞍下马跑上前拜倒：“舅舅！”</p>
<p>来人是他舅舅，名为蔡钟磐，家住渭北耀州的三原县城，年少时当过募兵，后来在商贸发达的三原、泾阳一带给商人送货，时常途经延安府便给俩兄弟带些好玩的、好吃的。</p>
<p>刘承宗见是舅舅来了，见礼后便转头对石万钟道：“石大哥，你代我回家跑一趟，跟我娘说舅舅来了。”</p>
<p>听见这话，石万钟应下便往回走，被蔡钟磐带着尴尬神色叫住：“诶，狮子这事不急着说，你先听我说。”</p>
<p>刘承宗自是点头，却不见蔡钟磐发话，直到石万钟有眼色地避到一边，才开口小声将事情娓娓道来。</p>
<p&你娘舅了！”</p>
<p>待面巾撤下，刘承宗定睛一看，滚鞍下马跑上前拜倒：“舅舅！”</p>
<p>来人是他舅舅，名为蔡钟磐，家住渭北耀州的三原县城，年少时当过募兵，后来在商贸发达的三原、泾阳一带给商人送货，时常途经延安府便给俩兄弟带些好玩的、好吃的。</p>
<p>刘承宗见是舅舅来了，见礼后便转头对石万钟道：“石大哥，你代我回家跑一趟，跟我娘说舅舅来了。”</p>
<p>听见这话，石万钟应下便往回走，被蔡钟磐带着尴尬神色叫住：“诶，狮子这事不急着说，你先听我说。”</p>
<p>刘承宗自是点头，却不见蔡钟磐发话，直到石万钟有眼色地避到一边，才开口小声将事情娓娓道来。</p>
<p>蔡钟磐身边的年轻人是他妻弟，名叫陈汝吉。</p>
<p>从去年起，蔡钟磐居住的耀州三原县城便有群贼出现的踪迹，大量平民涌入县城，让城内粮食严重不足，又在群贼环伺之中，一旦围城便不攻自破。</p>
<p>在渭北、陕西，三原与泾阳构成西北地域的商业中心，造就了一大批在地和旅外商人。</p>
<p>发达经济的同时也文教兴盛，陕西督学署就驻于三原，功名家庭极多，也使得三原名宦辈出，拥有稳定的士绅群体。</p>
<p>这种条件下面对外敌，三原士绅便在丁忧官员王徵的倡议下建立了地主武装，名为忠统。</p>
<p>王徵是天启二年进士、广平府推官、后任扬州府推官，其人精通器械、有杰出的军政管理能力。</p>
<p>在今年二月初一，王徵等人在得到知县准许后，在三原全城散发北城守御同盟传单，召集城内士大夫、富家共赴城隍庙歃血为盟，成立忠统义军，保卫故乡。</p>
<p>而后这些士绅富家各司其职，有人统管义军、有人出钱雇人造刀做枪，应募百姓则每月逢三、六、九操练，登城守卫，由募主给月银三钱及饮食武装。</p>
<p>他们约定好，待平贼成功，忠统即散，武装仍交还募主。</p>
<p>蔡钟磐护卫商队往返三原、泾阳之间，走南闯北，是县中有名的武人，因此被特意请入忠统义军。</p>
<p>在二月十二日，率一队乡勇参与了忠统义军的初战，进攻盘踞在三原县阳社里的贼人，将之击溃驱向富平。</p>
<p>不过当时忠统义军守北城，三原县兵守南城，由于王徵在火器上的指导作用及诸多富商之财力，忠统义军在装备上已经超过了城南守军，忠统的首领们也与县令产生矛盾。</p>
<p>在出城作战时，忠统义军首当敌锋，官军各营却驻马不前；贼众突袭忠统兵营，连战十一阵旁边驻营的官军却不曾将一箭射向贼人。</p>
<p>更有将领被农民军贿赂，拒绝出兵，至战斗结束，反来索取民兵所获首级拿去受赏。</p>
<p>蔡钟磐有一好友在三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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