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饥饿难当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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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计划周密并不容易。</p>
<p>黑龙山的后生们开始无组织的吃大户了。</p>
<p>二三十个大姑娘小媳妇拉帮结伙，大清早就出门去，在周围村庄流窜。</p>
<p>妇人与妇人往往比男子和男子更容易产生交情，她们和别村的女子汇合，由别村指出大户，她们做排头兵，推开仆役冲进院子，受到阻拦就大喊大叫，谁都拿她们没办法。</p>
<p>进了院子便取粮烧火，不论哪个村的，聚在一起饱餐一顿，下午再转头去另一个村子，傍晚各自归家，还能带回一小兜粮食。</p>
<p>这事男人很难做，有些汉子见到妇人们这样，觉得是个好办法，他们也想试试，还没进村子就被人撵打出来。</p>
<p>几十个男子聚在一起，破坏力看上去就大得多。</p>
<p>刘承宗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局势就在几日之内更坏了。</p>
<p>确实，种管队那一队贼人的到来，打破了延安府的生态平衡，受到损失的黑龙山百姓四处游荡，加重了这种情况。</p>
<p>这样躁动的人群，让刘承宗不敢把消息透露给族人。</p>
<p>“他们能在一天之内给我聚起上千人，只要半个月这队伍就会到五千甚至一万人，然后一切失控，我要杀多少人才能养得起他们。”</p>
<p>后山的破窑洞里，脚踝拴着铁链的宋守真看了刘承宗一眼：“那你为何来找我？”</p>
<p>“因为你是贼，你知道哪有土围，你们打不下的土围。”</p>
<p>宋守真的眼神透着讥讽：“我们打不下，你用二三十个人能打下？”</p>
<p>刘承宗摇摇头：“十个好手足够了，你们上千人都没十个好手。”</p>
<p>在刘承宗面前，来自宜君县的乐工感到莫大的受挫心理，他觉得刘承宗说得可能是对的。</p>
<p></p>
<p>但不知道到底对不对，因为他确实没见过刘承宗所说的好手。</p>
<p>他们有几个被打败投降的卫所兵。</p>
<p>但大部分是市民和农民，像他这样被母亲教过几年书的乐工已经是队伍里知识分子天花板了。</p>
<p>这让他迫切地想看一看，什么是好手。</p>
<p>他往前挣了一步，拴在脚脖子上的铁链哗哗地响：“你带上我，我告诉你哪有土围，我们打不破的土围！”</p>
<p>“我可以带你，干完这事你得跟我上山落草，不能把祸引到家里。”</p>
<p>刘承宗得到他想知道的事，锁上窑洞出去了。</p>
<p>族人本来要把宋守真押到府城的牢里，但官府赏上毫无意义的荣誉称号，让人们对这事失去了兴趣。</p>
<p>最近人们正打算把他放了或者杀了，还没做决定。</p>
<p>从窑洞出来，刘承宗喊上承祖、曹耀、蔡钟磐三人，各自牵马，一路西行。</p>
<p>宋守真说的围子实在太符合刘承宗的想法了。</p>
<p>“咱这是去哪啊？”</p>
<p>曹耀是一脸晦气，他在后窑正打算和婆姨不安分一会儿，哪知道就被刘承宗喊出来了：“裤子还没提上，薅着我火急火燎往外走，啥事啊，皇上驾崩了？”</p>
<p>刘承祖也不知道本来要把宋守真押到府城的牢里，但官府赏上毫无意义的荣誉称号，让人们对这事失去了兴趣。</p>
<p>最近人们正打算把他放了或者杀了，还没做决定。</p>
<p>从窑洞出来，刘承宗喊上承祖、曹耀、蔡钟磐三人，各自牵马，一路西行。</p>
<p>宋守真说的围子实在太符合刘承宗的想法了。</p>
<p>“咱这是去哪啊？”</p>
<p>曹耀是一脸晦气，他在后窑正打算和婆姨不安分一会儿，哪知道就被刘承宗喊出来了：“裤子还没提上，薅着我火急火燎往外走，啥事啊，皇上驾崩了？”</p>
<p>刘承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听了曹耀这话，还是皱起眉头道：“你就盼点好吧，已经连着崩了仨，再驾崩个皇帝，百姓日子还过不过了？”</p>
<p>刘承宗一路不说话，出黑龙山又走了一段，四下里没了人，这才道：“我今天找宋守真了。”</p>
<p>“找那贼子……”</p>
<p>曹耀突然来了精神，赶忙打马上前两步，撵上问道：“是不是他们以前在哪藏了钱粮？”</p>
<p>刘承宗摇头道：“他们穷得当裤子，哪能藏东西，但打听出一个地方有钱粮，就看曹兄敢不敢跟我去拿了。”</p>
<p>刘承祖从话里察觉出弟弟想干嘛，眉头皱得更紧。</p>
<p>倒是蔡钟磐对此知情，只道：“狮子别再吊人胃口，快说吧。”</p>
<p>刘承宗笑眯眯正待开口，就见官道上风尘仆仆行来上百人，连忙抽刀戒备打马躲到一旁。</p>
<p>那帮人各持棍棒刀枪，当中一人高举素布长幡，幡上墨书八字：国法难犯，饥饿难当。</p>
<p>饥民，愤怒的饥民已经武装起来，流动起来了。</p>
<p>等他们浩浩荡荡沿着官道走了，刘承宗几人才重新上路，道：“往西南约百里，肤施、安塞、甘泉三县边界，有个王庄田地广袤。”</p>
<p>“名为王庄，实为秦藩承奉私占，那承奉名叫张清，天启年时侵没草场万顷，被人告状还召集党羽将官员打死，巡抚都管不了。”</p>
<p>“把状告到皇帝那，皇帝不管，让秦藩自行处理，就把他放到这当管庄头目，种管队一伙早前想把那围了五六日，堡里有水有粮，最后被守孝的指挥同知萧贯斗打跑了。”</p>
<p>说罢，刘承宗转头对三人笑道：“怎么样，咱把它打下来，算不算替天行道？”</p>
<p>蔡钟磐瞪眼了，他没想过刘承宗说要干个大的，接过真打算干这么大的。</p>
<p>曹耀有些意动，但也没直接答应，只说：“你这是打算，先过去看看？咱四个人肯定打不下来。”</p>
<p>没等刘承祖说话，刘承宗已经道：“这事大哥不参与，咱们过去踩点，大哥知兵，看看该怎么打，完善计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