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身怀利刃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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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投奔谁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p>毕竟他们都在流动，并不是想投奔谁就能找着谁。</p>
<p>何况，刘承宗等人也不知道，他们的运气到底好不好。</p>
<p>没准还没找着王嘉胤，就先被李卑找上了。</p>
<p>六月二十日，临近县衙给刘承祖输粮的最后期限。</p>
<p>蔡钟磐的妻弟陈汝吉回来了。</p>
<p>兴许是心有灵犀，路上蔡钟磐的婆姨陈氏催得急切，跟随运粮队伍走过宜君县，便催促陈汝吉赶忙上路。</p>
<p>一行十余人离了粮商队伍，在路上紧赶慢赶，足足提前十日抵达黑龙山。</p>
<p>谁也没想到，刚到黑龙山，黑龙山就不能待了。</p>
<p>陈汝吉有些为难，好不容易等到刘承宗回黑龙山，赶忙上前。</p>
<p>他能看出来，如今山里刘承宗说了算。</p>
<p>又觉得自己走得有些快了，返身取回个包裹，张手喊道：“狮子，姐夫让我给你从三原带的礼物。”</p>
<p>近日诸事繁杂，压在心头让刘承宗不得轻松。</p>
<p>但听到蔡钟磐让去三原的陈汝吉带了礼物，刘承宗还是很高兴，笑眯眯接过包裹，问道：“是书？”</p>
<p>包裹里的形状，应该是三本书。</p>
<p>“对，葵心先生的远西奇器图说，天启七年出版，三卷都得分开买，差点就买不到了。”</p>
<p>葵心先生，就是三原召集士绅组成忠统武装的士人王徵，刘承宗听蔡钟磐说起过这个名字，高高兴兴把书收下。</p>
<p>王徵可是个大人物，耶稣会在三原开教，就把教堂设在他家，忠统士绅武装不过百余人，却有三门千五百斤红夷炮，也是在他指导下铸的。</p>
<p>随后他才狐疑地看向陈汝吉：“陈兄，你还有事吧？”</p>
<p>他和陈汝吉关系并不亲近，这会陈汝吉赔笑在旁边站着，肯定还有心事。</p>
<p>陈汝吉想了想，也不再扭捏，二人走到角落，道：“咱们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我从三原回来，带了两个被通缉的匠人，原本想让他们在黑龙山住下。</p>
<p>可我听姐夫说了四爷的事，黑龙山不能待了。”</p>
<p>刘承宗觉得这不是事啊，点头道：“匠人好啊，去刘家庄吧，那边百废待兴，木匠石匠都用的上，就算我们走了也能过日子。”</p>
<p>“他俩倒没犯什么大罪，就是没办完官府摊派的活，他们的技艺不能日用，只能当个铸锻铁匠。”</p>
<p></p>
<p>陈汝吉有些为难道：“木匠石工都不会。”</p>
<p>刘承宗愣住，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陈兄，你该不是……给我带回俩军匠吧？”</p>
<p>哐哐哐打铠甲那种？</p>
<p>陈汝吉缓缓点头：“一人叫何信，打好的鸟铳管，他和儿子二十五日能钻光两根。</p>
<p>另一人叫师成我，三原那三位大西洋神器有他一份功劳，不过葵心先生只教过他一套炮身宽窄的规矩。”</p>
<p>刘承宗呆住了，嘴角缓缓勾起，巨大喜悦涌上心头。</p>
<p>准确来说，这俩人确实没啥用。</p>
<p>前者父子二人是钻膛的熟练工，曹耀跟他说过，这是鸟铳制作中最难的部分，铳膛钻得光不光，直接决定一杆铳打得准不准，耐用不耐用。</p>
<p>一个好铳匠，能用一个月钻出一根铳管。</p>
<p哐打铠甲那种？</p>
<p>陈汝吉缓缓点头：“一人叫何信，打好的鸟铳管，他和儿子二十五日能钻光两根。</p>
<p>另一人叫师成我，三原那三位大西洋神器有他一份功劳，不过葵心先生只教过他一套炮身宽窄的规矩。”</p>
<p>刘承宗呆住了，嘴角缓缓勾起，巨大喜悦涌上心头。</p>
<p>准确来说，这俩人确实没啥用。</p>
<p>前者父子二人是钻膛的熟练工，曹耀跟他说过，这是鸟铳制作中最难的部分，铳膛钻得光不光，直接决定一杆铳打得准不准，耐用不耐用。</p>
<p>一个好铳匠，能用一个月钻出一根铳管。</p>
<p>二十五日钻好两根铳管的技艺，只要质量过关，毫无疑问是技艺绝佳的匠人。</p>
<p>但比起前者，后者才更厉害。</p>
<p>陈汝吉口中颇为嫌弃的炮身宽窄规矩，实际就是红夷炮的秘密。</p>
<p>也是明代火炮唯一弱项，模数。</p>
<p>这套模数，搭配中国本土铁芯铜壳的铸造技术，等于整个十七世纪全世界质量最好的火炮之一。</p>
<p>这是个两个宝贝家庭，刘承宗恨不得抱着陈汝吉猛亲一口。</p>
<p>“没问题，让他们在刘家庄好好过日子，不会种地也没事，我给他们粮食，养着。”</p>
<p>刘承宗答应得爽快极了。</p>
<p>这俩人暂时没啥用，现在就算给他一门红夷炮，他也只能扔到山洞藏起来。</p>
<p>红夷炮太沉，在攻城守城的战斗中威力强大，这就决定了最近几年刘承宗都不可能用得上。</p>
<p>只要攻城守城，就会必然陷入以一隅抗一国的窘境之中。</p>
<p>刘承宗想得很清楚，没有反围剿的能力，建立根据地就是一隅抗一国，取死之道。</p>
<p>毕竟围剿反贼的不是客兵，而是由陕北本地人组成的官军，他们可不会在山道上迷路。</p>
<p>安置好舅舅的家眷，杨彦昌陆续把所有兵器运进城内，众人了却一桩心事。</p>
<p>崇祯二年的六月二十二日，刘承宗穿着冠带官袍，在城外南关下马。</p>
<p>他把红旗交给随行而来的兄长刘承祖。</p>
<p>兄弟二人在城外互相拱手，就像一次普通的送别。</p>
<p>他站在护城河的干壕外，望向扯地连天的饥民棚屋。</p>
<p>李万庆在人群中抬起头，看刘承宗在吊桥上驻足良久，消失在幽深的城门洞里。</p>
<p>当暗流涌动，延安府城仍一切如常。</p>
<p>衙役和民壮被晒得无精打采，穿过瓮城，萧条街市只有茶摊小二招呼着过往来客喝碗水。</p>
<p>关门闭户的商铺前，郭扎势戴着斗笠来回踱步，终于看见东家进城，返身在紧闭的店铺木门敲上几下。</p>
<p>铺子里挤满了人，包括承运在内十九个汉子蹲在墙角、靠在墙上、坐在柜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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